在新闻中,那其实只不过是一次并不奇怪的事故。
虽然这起事故有人伤亡,但是对于官府来说,死亡并不是这起事故最奇怪的地方。
当官府的人来到事故现场的时候,他们便发现猛烈的撞击使得这列列车有一半的车厢撞在了一起。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列车的速度不是很快,却能让坚固的车厢仿佛铁质垃圾一样压缩在一起。
毫无疑问,这大大加大了官府搜寻的难度。
而在这些压缩在一起的列车最前的地方,列车车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样直接侧翻在了地上——这也是导致后面列车撞在一起的原因。
是动物?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将上百吨重的车头给撞倒?
那个东西他们始终是没有找到的。
而在艰苦的搜救过程中,他们还不得不将压缩在了一起的车厢一层一层地“剥开”。
搜救工作足足持续了三天的时间。
当那股腐烂的恶臭味从车厢废墟中散发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吐了出来。
那具尸体被卷曲的车厢四分五裂,三天时间过去尸体的碎片已经开始腐烂,当他们将车厢搬开的时候,无数的蚊虫从缝隙中飞散而出。
数不清的白色的蛆虫覆盖在血液已经干涸的人体组织上面,它们白色的身躯不断蠕动,蚕食着细小的碎肉。
这个时候,这具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分辨出来是什么样子的了。
但是万幸的是,她的随身物品中还有她的证件。
她的身份证件已经被车厢撕碎,就像她的身体一样。
不过身份证件可以冲洗拼接起来,但是她的身体也难以再重复完整。
她成为了这场事故中唯二死亡的人,另一个则是身处在更前面的车厢,他没能随着前面的乘客逃离这些车厢。
从这之后,益州市的火车西站就因为不明的原因搬迁了。
当然,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人关注。
原本这些事情陆襄是不知道的,但是当那个臃肿的身体想要进入他的身体的时候,车厢卷曲时候的那种绝望深刻地传入了他的大脑中。
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能够确定的是,这就是死者临死前看到的那一幕。
这些记忆随着她深深无法放下的怨恨和诉求遗留了下来,寄托在了某样东西上面——就像是那个小男孩的长命锁一样。
当然,这些都是陆襄猜测的,毕竟他真正意义上见到的“鬼”只有小男孩和这个女人。
那些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的纸人,他到现在也都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所认为的“鬼”。
毕竟那些纸人身体之中的如同肠子一样的不明物体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最关键的是,陆襄在那些纸人身上百试不爽的撬棍,竟然连碰都碰不到这个女人。
现在陆襄能做的就只有跑,跑得越远越好,跑得越快越好。
车厢在他的眼前不断掠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心思去观察周围的车厢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的脚底越来越粘稠,每一次迈开步子,他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气才能将自己的脚从地板上拔起来。
但是现在陆襄丝毫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那个女人很可能就会重新追上来。
这个时候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他生怕自己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女人死死地缀在后面。
其实陆襄也猜到了很多东西了,那个女人和长命锁中寄托的男孩的关系。
那个男孩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女人筹钱想要救下来的儿子。
整件事情的脉络在陆襄的心中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位于益州市城郊的那栋老楼起火,小男孩在火场中被严重烧伤,在医院里面等待救治。
而小男孩的母亲则是在筹到了医疗费之后立刻赶回益州市。
但是在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列车事故,死在了路上。
光是这样看,或许不少的人会叹息不已。
祸不单行,或许就是最好的形容。
但是现在的陆襄不会这样想。
他已经见到了小男孩和这个女人临死前的记忆,他们两个人都深刻地记得,在他们死前都出现了一道身影。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但是冥冥之中,陆襄还是有一些预感。
这个人影,或许就是与这件事情息息相关的。
可是现在关于这个人,他没有任何线索。
那个人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没有任何迹象表示他的存在。
甚至不少时候陆襄都在想,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总之先离开女人的视线再说吧。”
陆襄不断奔跑着,视线中的车厢不断在他的眼前掠过。
其实他也非常清楚,按个女人之所以会就缠着他,就是因为他身上带着那只长命锁。
长命锁中寄托着小男孩的鬼魂,而不论是小男孩还是这个女人,他们临终的执念都是要见到对方。
但是陆襄现在不能将长命锁交给女人。
一来,他现在还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