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额上冒出冷汗,战战兢兢,“老朽无能,许是宗主受了太大的刺激,这才导致昏睡不醒。”
唯一的女儿死了,这刺激能不大么。
顾子瑜仗着这个爹,素日里可没少作威作福,宗里的弟子可有不少的怨言,如今死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表面上,还是得装装样子,免得惹恼了这位宠女狂魔。
“宗主约莫会昏睡多久?”老者太阳穴突突直跳,伸手揉了揉。
“这……”医者欲言又止。
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老者心知肚明,挥了挥手,满是无奈,“罢了,你退下吧。”
医者松了口气,抓起药箱一溜烟地跑了,好似殿内有洪水猛兽一般。
医者离开后,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老者一声长叹,想到接下来的处境,头疼不已。
“宗主啊,您要是再不醒,宗内可就要翻天了。”
床上的顾重山没有半点动静,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平缓,宛如熟睡。
预料到宗内的变故,老者决定下一剂猛药,成不成皆在此一举,若不成,宗内乱了套,到时也不怨他择良木而栖。
“宗主,你要再这么睡下去,谁给少宗主讨个公道,偿还这笔血债?难道您忍心看着少宗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老者没有错过顾重山毫无知觉的手指微动,心下大喜。
宗主果然宠爱女儿,这一刺激竟然有了转醒的迹象。
老者再接再厉。
“宗主,那些人已经听到了您昏睡
不醒的风声,要是再晚上些许,那些人可就要取而代之,到那时,谁还会替少宗主讨公道?”
玄清宗并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暗地里有一群弟子蠢蠢欲动,平日里要不是宗主压着,只怕早就自立为王了。
这些人都是被顾子瑜欺辱过的弟子,要是玄清宗落到他们的手中,只会拍手叫绝,感谢天府学院将这颗毒瘤拔除,又怎么会跟天府学院对上。
那可是四大学院之首,而那位凤慕卿,一跃成为元婴期大能,讨好都来不及,又怎会为了该死的顾子瑜声讨。
没错,在老者心中,顾子瑜这个作威作福的少宗主该死,要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灵根受损,修为停滞不前。
之所以想让顾重山清醒,完全是因为他对自己很是敬重。
他十分享受这份尊荣,要是换了个主子,就凭他在顾重山身边多年,那些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虽然自己的修为在他们之上,但双拳难敌四手,他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更何况他舍不得这份尊荣。
这些年,顾重山对他颇为信任,给他放了不少权,若换了个人,他就再也得不到这些好处了。
念及此,他比谁都希望顾重山能醒过来。
果然,在老者几次三番的刺激下,闭目的顾重山猛然睁开了双目,双眼充血,布满仇恨。
“宗主,您终于醒了。”见他清醒,老者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去。
“让我们的人把那些不安分的
人处理干净。”阴沉的嗓音在殿内响起,寒意刺骨。
“是!”
老者偷偷睨了他一眼,对上他阴冷狠毒的眸子,浑身一个哆嗦,连忙低头应了声离去。
看来顾子瑜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都出动了那群人。
顾重山早就察觉到宗内有些不安分的人,暗中培养了一支精英,这支精英各个修为高深,早就防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脑海中一遍一遍浮现出顾子瑜身死的模样,顾重山双眼猩红,大手一挥,殿内的桌子“嘭”的一声碎成几块。
天府学院,凤慕卿,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月黑风高夜,玄清宗内静谧无声,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夜间格外清晰,无人察觉到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往后山禁地而去。
后山禁地,一块石碑伫立,朱红的几个大字赫然入目,纵使在漆黑的夜中,也十分醒目。
擅闯禁地者,死!
黑影脚步一顿,猛然跪下,一声凄厉的嗓音随着拂过的夜风飘入禁地之中。
“老祖,玄清宗第二十代掌门顾重山恳请老祖出山。”
风过,带着沉痛的男声消弭于夜间,顾重山一个磕头,重重撞击地面,额头顿时淤青一片。
“请老祖出山,为晚辈做主!”
少顷,一道沙哑浑厚的嗓音响起,透着无尽岁月的沧桑。
“发生何事?”
“老祖,子瑜……没了!”顾重山老泪纵横,语气轻颤。
“什么?!怎么回事?”老祖怒不可遏。
顾子瑜是他见
过的好苗子,平日里甚是喜爱,指点了她不少,两人算得上是师徒。
尤其是此次争鸣盛会,她很是争气,在自己的指点下,修为突飞猛进,直接跨入了金丹期。
如此有天赋的弟子他很是欢喜,欲将她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怎么就没了?
是谁,是谁杀了他的接班人?!
顾重山心中沉痛,将争鸣盛会擂台上的事详细告知,唯独将灵魂献祭隐瞒了下来。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做,等他反应过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