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纤细的轮廓缓缓走来,飘扬的红衣在风中肆意,隐约还瞧见身后有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影。
看到刺目的红衣,王氏瞳孔紧缩,整个人躲在凤天凌的身后,想寻求微弱的心安。
人影渐行渐近,那张熟悉而又憎恨的面容映入眼帘,凤天凌刚重新跳动的心顿时冰冷。
怎么会是她?
她来这儿做什么?
难不成是来报仇的!
凤天凌脑中各种猜测油然而生,控制不住想要后退,刚有动作就撞上了身后的王氏,还未迈出的脚就这么挡在了原地。
见凤慕卿站定,凤天凌一脸淡漠,“你是来报仇的?”
这十五年来他将这个女儿扔在北苑自生自灭,王氏的那些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睁一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个女儿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从未拥有过那个女子。
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他一见倾心,可却爱而不得,即使她嫁给了自己,也从未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身受重伤,浑身狼狈,但就这么不知不觉间闯入了自己的心扉。
他们明明相谈甚欢,可为何她的心中总是记挂那个从未出面的男人,那个她从未开口提过却深爱的男人。
就连她嫁进凤家,也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而她的女儿,模样有七分与她相似,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可就是凤慕卿的到来,他最爱的人在最美的年华消香玉陨,每每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起那个深刻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女子。
凤慕卿抬眸扫了一眼凤天凌,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身狼狈,却如蛰伏的毒蛇,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反扑。
她心里一沉。
凤天凌为何会给她这样的感觉,难不成此事背后不简单?
随着两人走近,凤天凌也瞧清了跟在凤慕卿身后的老妇,眉头微蹙。
这人怎么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见凤天凌目光落到身后之人的身上,凤慕卿大步往旁边一跨,完全将身后老妇暴露在他眼前。
“凤天凌,可觉得此人眼熟?”
凤天凌沉默不语,目光却未从老妇身上移开,脑中不断回忆他是在何处见过此人。
躲在凤天凌身后的王氏见凤慕卿久久没有动作,小心翼翼探出头,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老妇。
“你怎会在此!”王氏大惊失色,眼神闪烁不定。
见状,凤天凌意识到王氏认识此人,蓦然,他终于在久远的记忆中寻到了此人的身影。
这名老妇是王氏的表亲,曾在府中同王氏作伴,后来也是她给静柔接的生。
凤慕卿为何将这人带到此处?难道……
凤天凌不敢深思下去,后院的那些腌臜手段他不是不知晓,而是当时的王氏乖巧,对静柔也十分恭敬,恪守本分。
现在想来,若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那静柔的死……
“看来王氏认识啊,那就好办了。”凤慕卿似笑非笑,狐狸眼中满是冰冷的寒意,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摸了王氏的脖子。
凤慕卿望向老妇,杀意毫不掩饰,吓得老妇噗通跪地,连连磕头。
“是王氏,是王氏指使我的,是王氏为了得到宰相夫人之位才对夫人暗下毒手的!”
轰——
凤天凌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身后的王氏,脑中嗡嗡作响。
而王氏听到这话骇然失色,连忙呵斥反驳,“你胡说八道,夫人明明就是难产而死,与我有何干系!”
“王氏早就觊觎宰相夫人的位置了,就连当年相爷醉酒都是王氏一手设计的。”
此言一出,凤天凌一把甩开袖子,火冒三丈。
他就说自己的酒量何至于那般不堪,区区一壶清酒就让他醉得不省人事,原来竟是这个贱人陷害的。
那时他和静柔起了口舌之争,这才郁闷一个人喝闷酒,结果这一喝,就抬了个姨娘进门。
当时他只是想气气静柔,哪曾想她竟毫不在乎,王氏最终还是进了门。
“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跟了你十几年,是何为人您是知道的,当年妾身对夫人亦是毕恭毕敬,怎会谋害夫人。”
王氏连忙上前,急忙开口解释。
凤天凌没有开口,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半分减少。
王氏对上凤天凌愤怒的目光,一颗心沉入湖底,可她知道,此事她绝不能认。
“是她!”王氏怒然指向凤慕卿,义愤填膺,“是她故意找到此人来挑拨你我的关系,为她自己出口恶气。”
听到这话,凤慕卿一声冷笑。
今日她来,可不是为了挑拨二人的关系,而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凤慕卿没有吱声,如冰的目光射向地上的老妇。
感受到她的目光,跪在地上的老妇只觉浑身血液凝固,如芒在背。
“我有证据,这是当年王氏让我帮忙去买毒药时赏的首饰。”老妇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支金钗举过头顶。
这只金钗……
看到物证的瞬间,凤天凌就知道老妇说的是实话。
这支金钗是当年他亲手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