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试是科举的初级考试。
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
其中县试由县官举办,考试成绩由县官决定,并且考卷需要随同名次榜单一同张贴在县衙门口,以示公平。
这也是朝廷的规定。
可现在竟然两个大人都说不张贴考卷了。
几个先生当下就愣住了,虽说这次考试,因为一些因素有了暗箱操作的空间。
可这么明目张胆的败坏国法纲纪真的好吗。
还是这两位大人有恃无恐。
几个先生不想问,不敢问,但又不能不问。
最后一个先生咬了咬牙,为了不让县官犯纪律错误,只能战战兢兢道:“这个,老爷,张贴考卷是国法。
咱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弄猫腻,不太好吧。”
见有人出头,另一个先生也道:“县丞,还是三思啊。
这个猫腻咱们知道知道就好了。
玩玩也就玩了,这猫腻也不能怎么样。
这个考卷就让大家看看又如何。”
可谁知,王县丞还没说话,张主簿先犹豫了一下,道:“要张贴也可以。不过不能直接粘贴。
我回头把这个卷子装裱一下,然后在县门口挂一会儿也就是了。
我会全程看着的。
说着,还不无挑衅的看向县丞和李主簿。
听到这话,几个先生都用见怪物的眼神看向张主簿。
心道,这老张今天是怎么了。
这是准备捧伏家的臭脚吗。
可至于这么讨好他们家推荐的考生吗。
人家来这里考试,不过是为了一个名次而已。
你就算把人家的卷子装裱了,然后供在家里,人家就能跟你结交了不成。
一瞬间,几个先生看向张主簿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当然,这种鄙夷是隐藏的,是含蓄的,是隽永的。
但再含蓄的鄙夷,也是鄙夷。
张主簿也似乎感觉到了这满满的鄙视。
他悠得一下,脸就红了。
可他转念又一想,这群穷措大懂个屁。
自己这是为了墨宝而折腰。
读书人的事,能叫丢人吗。
嘿嘿,这些人,这是不懂行情。
张主簿正自得意自己的机智。
却不成想,一旁的王县丞也幽幽地道:“对,是不能张贴,不过却不是给你。这份考卷,可不是你的。”
一听这话,张主簿眼看就炸毛了道:“老夫抢到的,就是老夫的,想要从老夫手里抢走,你以为你是圣上不成。”
一听这话,王县丞笑的更阴森了。
张主簿瞬间就觉得不好了。
他张德明怎么说,也是有功名的。
脑子自然不笨。
看到王县丞的表情,他忽然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叫道:“你,你不会,真的献给圣上了吧。”
王县丞笑的更加殷勤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张德明一下就想明白了。
这个王县丞,刚刚不声不响,也不挣扎,这是直接跟圣上私信去了。
本来,这种县丞,找圣上,那就是打扰圣听。
但张德明,似乎好像记得,论榜的帖子下面,青松王国的国君,申高阳似乎是留言了。
“阅罢此诗,当观止矣。”
张德明也是看过这个留言的,但当时他没想太多。
只是觉得这是圣上也是爱才的。
可谁知,竟然让这个王县丞钻了空子。
张明德瞬间悔怒交加。
自己也是看到帖子了啊。
而且卷子就在自己手里面啊。
自己也能给圣上私信啊。
当然圣上理会不理会另说。
但起码自己也算在圣上面前露脸了啊。
可见自己还是太嫩了。
这个王县丞,才是老谋深算啊。
想到这,张主簿怒目而视王县丞。
果然,风水轮流转。
自己刚刚还懊悔,自己下手晚了。
现在却好,这老小子也吃了落后的亏。
当真是,妙啊。
这种感觉,很奇妙。
李主簿和王县丞都笑眯眯的看向张主簿。
只是那笑容中,充满了胜利者般的快乐。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都不要得到。
得不到的,就要毁灭。
张主簿毕竟还没丧失理智,毁掉卷子,这种事老张可不会干。
现在这个卷子,就是泉州县官员的前程。
他还不会这么冲动。
张主簿恨恨道:“呵呵,你们不要以为这样你们就赢了。”
那意思就是在说,怎么,你还敢跟圣上耍花样不成。
张主簿道:“只要圣上没有来圣旨,那你们就别想从老夫手中拿走这张卷子。”
王县丞呵呵笑道:“那就你继续捧着,看你能捧多久。”
几个先生却完全不理解,这几个老爷怎么这么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