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还未靠近土围,贼寇就倒下一批。
村子虽然被团团围住,但真正适合进攻的也只有正面数十丈的宽度。
几轮箭后,地上躺满伤员,破烂的衣裳根本无法抵御汉军的利箭。
“停下!”柳下跖心疼得直跳脚,这些可都是横行鲁国的得力手下,不能白白折损在这里。
接下来又试探了几次,始终无法靠近。
“这些越人的箭矢多到射不完吗?”众贼寇都泛起一个念头,动作也变得犹豫起来。
平时也遇到过这样的城邑,墙高水深,始终无法攻破,只能在城下劫掠一番。
可这小小的土围,竟比那些城邑更是难啃,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贼寇作战,靠的就是一股勇气,一挫再挫,士气马上低落下来,几个小头目凑在一起偷偷议论起来。
强攻肯定不行,所有人都看出这一点,谁也没想到这些越人远比鲁国正军还要厉害。
这里远离大泽,不是贼寇势力范围,若是拖得久了,有被截断归路之虞。
可若就此退去,柳下跖又实在心有不甘,千室之邑都可一举而下,面对区区数百越人蛮夷反倒无可奈何,传出去岂不是辱没了盗跖的名声?
正自纠结,土围后面又传出荆踔惫懒的声音:“你们这些鲁人,真是不堪一击,还不快快退去,别耽误了我们去腾城补充食物。”
素儿忍不住嗤声笑出,嫁人之后,冷淡的性子改了不少,一笑起来竟多了几分美艳,看的远处贼寇一阵心旌摇荡,柳下跖更是目光发直,眼勾勾直盯着。素儿脸色转冷,恼怒的轻哼一声。
蒙荻轻轻揽住素儿,知道对方必定上钩,荆踔看似不正经,心思却是活泛,知道寒湛形成合围需要时间,故意拖住对方。不过这柳下跖如此无礼,等下却得好好惩罚,给素儿出口气。
果然几个头目围着柳下跖建议,既然越人缺少食物,不如围困几天,等饿得拿不动弓了,还不手到擒来?
“好!”柳下跖目光闪动,美人和财物在前,由不得他不动心。
既然打定主意,贼寇也安心驻扎下来,将重伤者集中在一起,救治是不可能了,能不能捱过去看运气吧。
高处不知何时已经设好案几,蒙荻和计然席地而坐,手持酒樽,对着村外指指点点,意态闲适。素儿陪侍一旁,言笑晏晏。
直看得柳下跖心头火起,令人取出干粮大嚼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干巴巴的甚是无味,狠狠吐在地上,双眼盯着蒙荻几人,盘算着到时候该如何好好羞辱一番。
双方相安无事,却苦了看热闹的季寤,秋天的蚊虫又大又狠,直往后颈里钻。
“倒底打不打?”白白胖胖的身子在草堆里扭来扭去,总是不得劲。
自己好歹也是季氏小宗,常人见了都得唤一声寤公子,却守着几个越人喂蚊虫,心中不由得暗自埋怨阳虎多此一举。
“公子,不如回去?”手下甚是识趣,凑过来说道。
季寤有些意动,但一想到阳虎的威严,又泄了气。
“公子放心,有我们在此看着,误不了事。”
“好”季寤一想也对,“好好看着,回去本公子有赏。”
说罢留下几个甲士,一溜烟往腾城而去。
村外越发平静了,贼寇们也奔走了一天,不觉有些困乏,柳下跖也倚在岩石边假寐。
“啾啾”草丛里响起鸟叫,不断有鸣声应和。
不对,这不是鸟鸣!柳下跖一跃而起,暮色将至未至,周边的树木晃动,鸟声越来越多。
“起来,快起来!”柳下跖抽剑在手,多年劫掠生涯,让他对危险有一种天然的感觉。
一阵暴雨般的箭矢从天而降,许多贼寇尚未站起便被钉在了地上,剩下的人急忙后退。
然而身后也不安全,不知什么时候,村里的士卒已站在土围上,手中的弓箭收割着一条又一条人命。
“冲!”柳下跖大喝一声,再度向外杀去。
草丛中站起无数士卒,手持长矛,一步步向前逼近。
汉军大多配有铁剑,但寻常对敌,使用长矛已是足够。
柳下跖大声呼喝,驱赶着贼寇冲杀,然而简陋的铜剑甚至有些拿着的还是棍棒,又怎敌得过坚固的矛阵。
自负勇猛的都挂在矛尖了,包围圈逐渐缩小,最后压缩在土围附近。
柳下跖杀红了眼,手中的青铜剑也非凡品,奋起神勇将几个围攻的汉军刺翻在地。
“让开”寒湛皱了皱眉,大喝道,手持铁剑大踏步走来。
柳下跖见来人装束似是一名将领,心中一动,若是擒下此人,或许能反败为胜,至不济也能借此脱身。
寒湛见柳下跖摆出架势凝神以对,咧嘴一笑,随手一剑砍去。
因为蒙荻的喜好,干将所铸之剑都比较厚重,所以汉军很少拿剑来刺,反而像用刀一样劈砍。
“哼,不过如此。”柳下跖一见对手招式,心中大定,此人只有几分蛮力,剑法与自己相差甚远。
“叮”一声脆响,格挡的青铜剑断为两截,饶是柳下跖身手敏捷,下意识向后一跃,仍被去势不减的剑尖划过脸颊,从眉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