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洗完澡半天了,齐老歪才慢慢悠悠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头发剪短了,原来稀疏的山羊胡也刮没了,看起来干净了不少,就连佝偻的身体也挺直了,虽穿着朴素的衣裤,人看起来却精神十足,把母女俩都看呆了。
杏儿像个小姑娘似的满脸得意的拉着女儿的手说,
“娘之前跟你说你爹年轻的时候可精神了你还不信,看没看着,这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爹这一拾掇,都得年轻三十岁!”
……
正当齐老歪一家三口团圆之际,孙文宇也悄悄离开小叔去找叶子了。
这是俩人在路上商量好的:既然孙文宇的爹娘都不同意他俩在一起,那就私奔。
俩人身上有钱,孙文宇既会打猎又懂药材,私奔以后也开个药铺啥的,还能干不过齐大爷这个大半截身子都埋进土的老头子了么?
年轻气盛的孙文宇这时候怎么能想到这个决定会让他今后经历多少苦难呢!
孙文宇和叶子俩人在旅馆见面,都很激动,终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
“文宇哥,今后俺们去哪?”
“去北平吧!北平是大城市,比萨哈连还大呢!”
“大城市,离这多远啊?那得多少钱……”
孙文宇从怀里掏出来两块小金鱼:
“俺走的时候从俺爹的小金库里拿出来的!有了这个,别说北平了,上海都去得!”
叶子两眼发亮,拿起金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发现确实是纯金,兴奋的在孙文宇脸上亲了一口,
“那咱就上海吧!俺还没见过海呢!”
……
当林宝泉发现孙文宇不见的时候,俩人已经坐上火车远走高飞了。
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了,齐民药铺正式营业,当初开药铺的时候堡子里大部分人都不支持,因此这个药铺只有齐老歪和林宝泉两个人拿了钱。以后堡子里再采集到灵芝、人参等药材拿到药铺来,也得按照之前卖给别家的价格算,而药铺的利润则大部分归齐老歪,林宝泉只拿一小部分。
考虑到齐老歪两口初来乍到,怕当地人欺生,药铺剪彩开业后林宝泉自掏腰包请周围街坊邻居吃饭。饭店也是选的药铺对面的山东饭馆。
邻居见林宝泉这一伙人虽是猎户打扮,看起来朴实无华,却甚是慷慨大气,甚至不输那些从西伯利亚做火车来的珠宝商人。遂有意交好,再者人都吃五谷杂粮,谁还不生病,林宝泉和齐老歪开药铺,谁不愿有这样的邻居呢!
但是林宝泉着实弄得有些高调,这一高调就引得一些人侧目。
刘文甫在滨乌开了七八年的药铺,目前已经做到滨乌最大的中药铺。
说来也巧,齐老歪跟林宝泉开的药铺跟他家就隔了一条街。作为滨乌最大的药铺,相当于药铺行里的大王,林宝泉特意拿了两瓶人参鹿鞭酒登门拜访。
当时刘文甫并未将这个粗野汉子放在眼里,见他没读过什么书也并非中药世家却妄想开一家正儿八经的药铺,有些愠怒:“人家来看病抓药,你啥都不懂还想开药铺,你知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林宝泉见刘文甫动了怒,连忙起身鞠躬解释道:
“刘大夫切勿生气,非是俺宝泉不知天高地厚,草菅人命,而是俺家在那白山黑水间,有这上等珍贵药材,不怕您生气,甚至比您珍藏着的品质还好呢!至于俺不懂行医看病这事,俺也张贴了告示,正找大夫呢。俺知道您的医术,别说在这小小的滨乌,就是在整个萨哈连都是数一数二的,俺今天来呢,也是想麻烦您给介绍个妙手仁医,宝泉斗胆请他屈尊到俺的药铺坐诊。”
刘文甫一听心想:敢情这是个棒槌,叫他开去吧,两天半就得黄,我可不能坑人。于是义正言辞道,
“你都说了屈尊,老夫的朋友都是中和堂这种药铺的大夫,他们是不可能到你那小医馆去的,你还是另寻高人吧!但是医者仁心,老夫可得提醒你,你开药铺休要找那些个江湖骗子,最后落得个害人害己!若你想发财,屠格涅夫大街上老毛子的店里到处都是发财的买卖,你要有能耐挣那钱去。滨乌这里是咱国人的地方,你要坑中国人那你就是缺了德!”
这一番话说的林宝泉肃然起敬,连忙对刘文甫鞠了三个躬,赌天发誓不做缺德买卖。
同样对林宝泉有敌意的还有个本地的流氓乔老七,他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想学上海的黑帮,聚了一帮同样游手好闲的混混收保护费。
齐民药铺那条巷子上的所有店面都给他交过保护费,晚交一天,店铺就得被他派人砸了。
林宝泉装修店面的时候,这个乔老七手下的人过来找过,林宝泉是吃软不吃硬,这些小混混狐假虎威并没有吓退林宝泉,他掏出马鞭三五下就把这几个打跑了。
挨了揍自然会跑回去跟乔老七添油加醋的告状,气得乔老七把桌子都掀翻了。打听到林宝泉开业的日子,聚了十来个弟兄去砸场子。
乔老七来势汹汹的来到齐民药铺时,林宝泉正在对面的山东饭馆招待街里邻坊呢,忽然听到外面闹翻天了,他从二楼窗户那里往下一看:
坏了,原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