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泉带头将黑布蒙在脑袋上,其他人连忙照做,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聚义厅。
头上的黑布被摘掉后,林宝泉很快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们的周围包括头顶都是石头,他们竟然是在山洞里!
“四弟,进了这个洞口里面就是咱的聚义厅了!”镇山虎扯着嗓门喊,整个山洞都响起刺耳的回声。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贯林鹰捂住耳朵抱怨,“二哥,你这大嗓门能不能改改,咱现在不是在虎头砬子,耳朵都让你震聋了!”
林宝泉也觉耳膜里嗡嗡响,他朝镇山虎说的那个洞口看去,见那洞口像被人为炸出来一般,周围露出尖利粗糙的花岗石,只能容一名成人通过,洞口还贴了一副对联:龙腾五洲颠倒四海,鹰贯长空虎震山林。横批:大闹天地。
林宝泉连连称赞,与三个结拜兄弟谦让了一番,待三位哥哥依次进入后,才跟在贯林鹰后进得聚义厅来。
甫一钻过洞口,便豁然开朗起来,这聚义厅大概有一个戏园子大小,两边石壁上插了十多支火把,将整个聚义厅照得灯火通明。这里的温度高了些,潮湿的霉味也消失了。
“四弟,这边请!”
过江龙作了个揖打了个手势,林宝泉连忙回礼,恭敬的鞠了个躬,
“大哥先请!”
过江龙哈哈大笑,迈着四方步走到了正中间的虎皮椅上坐正。待过江龙落座,镇山虎与贯林鹰才一左一右坐到过江龙两侧的熊皮椅上。还是那个差点被过江龙一枪崩了的二子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到了贯林鹰下首的位置。林宝泉一拱手坐了过去,其他人都在下面站着。
过江龙洋洋得意,“四弟,你看哥哥现在这聚义厅比之虎头砬子的如何啊?”
林宝泉这才敢四处打量,只见这山洞里的聚义厅着实不小,他们所坐的位置就占了一大半,大厅里每个角落都放着个水缸。他们座位的右侧被一扇几十块狼皮拼成的屏风遮挡住了,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过江龙见林宝泉目光游离在那片狼皮屏风上,笑道:
“俺这狼皮墙不错吧,俺还琢磨着下次进萨哈连的时候抓个画画的过来把这狼皮上都画上画。这两边大石头光秃秃也不好看,也都给它画满了!俺找到这旮沓前儿去庙里上过香,那老和尚说俺身上有死人味,问俺是干啥的,俺骗他说是杀猪的,他连连合掌嘴里念佛,说让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特意带俺去看地狱现形图。那老和尚一路絮絮叨叨,说得话狗屁不通,不过那些画倒画的跟真的似的,画在那儿有些可惜了,在这正好。”
林宝泉奇道,“大哥竟信了佛祖?!”
“哈哈,佛祖?那都是坟上烧纸糊弄鬼呢!世上真有佛祖的话,那也是俺过江龙!俺把那地狱十殿搬到这,俺这里就是阎罗殿!可笑那和尚一路被我愚弄,若他知道俺不是屠猪是屠人,想必也不敢再与我废话。”
“大哥既然不信佛还去上香拜佛?”
“咳,那些个秃驴跟俺们这些绿林好汉干得不是一个营生么?见山拜山见水拜水呗,反正他们的过路钱还没俺们的零头多!”
这种旷世歪理林宝泉却是头一次听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便打了个哈哈,吹嘘道:
“大哥这一番见解四弟甚是佩服!”
林宝泉这个马屁拍的过江龙很是舒服,于是他吩咐手下准备酒菜,要与林宝泉等人接风。
几个土匪头子与林宝泉谈笑风生,可是他带来的那些人站在大厅里可是如芒在背。
叶子见没人注意她就与孙文宇窃窃私语:“怎么你们堡长也是个土匪?”
“俺宝泉哥不是土匪,是当初采山的时候救了这三个当家的,他们都是绿林好汉重情义,才与表哥结拜。”
“那你这表哥干嘛要救土匪啊?”
“俺表哥刚开始救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是土匪!”
“不管你表哥是不是土匪,看他们这关系,应该会放了咱们吧?”
“看俺哥的面子,他们指定不能为难咱们,一会还有就有肉吃呢,你就放心吧!”
“这都啥时候了,你就知道吃!”
叶子一直是嘴皮子不动用腹语跟孙文宇说话,见孙文宇一点也不紧张,又忍不住问道,
“你老是表哥、宝泉哥的挂在嘴边,你咋那么听他的话?”
“那当然了,俺宝泉哥是智勇双全,你是没见他打土匪时的样子!”
“咦,你表哥一会儿救土匪一会儿打土匪,他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俺表哥才不是疯子,他是个好人!”
孙文宇一激动忘了眼前的形势,声音提高了,吓得叶子头都不敢抬,也不敢看他。
孙文宇这边的动静连坐在上面的几人都听见了,林宝泉怕几位当家的怪罪,连忙起身训斥了几句,又给过江龙赔罪。
过江龙显得不甚在意:“四弟这是干啥,来到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在自己家还不能说话了?我看是都饿了,”
又对站在一旁的二子吼道:“磨磨唧唧的,底下人都绣花呢?,酒菜还不上,再把我兄弟饿着!”
二子连忙点头哈腰的退出去催。
过江龙又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