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赵未然顿觉后颈一凉,用不着回头也能想象穆渊此刻的脸色,
“王爷,您什么时候……”
穆渊垂眸盯了她眼,突兀地笑说:
“看你们相谈甚欢,直教本王不忍打搅!”
不忍打搅你扯着我干嘛?
穆渊抬起下巴道:
“没想到四弟与王妃这般投缘,真是难能可贵,知音世所稀,本王都替你们高兴。”
穆瑢瞳孔一缩,惶恐笑道:
“知音算不上,我跟未然姐只是……”
“行了,”穆渊打断他,脸上强打的笑颜一下垮了,
“你们还有什么话换个日子再论吧,王妃,你跟本王过来一下。”
“哈?”
被他死死拽着往前走,赵未然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王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穆渊这会儿火气正盛,也不曾垂眸看她,沉声道:
“赵未然,你知不知道‘本分’两个字怎么写?”
那你又知不知道“做人”两个字怎么写?
“我也没做什么……”
“你身为三王妃,大庭广众下堂而皇之跟男人眉来眼去,是生怕本王不被人看笑话?”
穆渊倏然停下脚,目光灼灼盯着她。
赵未然耸耸肩,“哪儿有,没有眉来眼去好不啦!”
“你!”
赵未然脸都要给他瞪穿了,禁不住撇了撇嘴,心说这男主也太不通情达理了,自个儿跟小妾卿卿我我,还不让她看看别人,什么心态啊这是?
穆渊目色如刀盯着眼下的人,鲜有的语气含怒带怨道:
“赵未然,你以前有多上心,现在就有多不在意,你到底是失忆了,还是变心了?”
赵未然瞳孔一缩,顿时语塞。
穆渊喉结动了动,刚要发话,赵未然余光瞥见他后侧一道黑影疾速趋近,下意识脱口喊道:
“小心!”
只见一支破甲箭势不可挡,笔直朝穆渊后脊飞来,尖利的三棱锥头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看得人心头一颤。
“快闪开!”
赵未然一掌拍在他胸口上,用尽浑身力气将他往外一推。
穆渊惊异地看着她,接着便见一支飞旋的利箭横空而来,“刺啦”一声撕开她衣袖,锋锐的箭头划破小臂肌肤,鲜血瞬间滋了出来。
赵未然踉跄了下,后退几步勉强站稳,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方才做了什么,连自己都甚感意外,
明明觉得穆渊死了才是最好,危急之际却还是鬼使神差救了他,莫不是女主的灵魂在作祟?
刺伤的小臂传来火辣辣的灼痛,赵未然抬臂一看,心说好家伙,居然流血了!
我去,这血怎么还发黑了?
她正诧异着,却被穆渊一把攥住手腕,见他眉心锁紧盯着她手臂打量一阵,二话不说直接上嘴,微凉的薄唇旋即覆在她伤口之上,
“你干嘛,诶!”
赵未然眉角一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连忙挣扎着要缩手,反而被对方牢牢锁住了,
“别闹!箭上有毒。”
感觉到嘴唇柔软的触感,赵未然顿时浑身僵直,见穆渊脖子上肌肉动了动,伤处随即传来一阵诡异的冰凉,直教她头皮发麻。
穆渊吐了口浊血出来,异常专注看着她手上的伤,俯身还欲再吸,
赵未然心头一紧,只觉浑身细胞都起了排斥反应,急忙抽回手道:
“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赵未然一脸仓皇,硬是推开了他,还没站稳脚,只觉方才挣扎一阵,全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似的,她脚下一轻,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你……”
穆渊连忙上前一接,胳膊环搂着赵未然肩膀,将这轻飘飘的人揽在怀里,
见她一脸绯色,呼吸微弱而平缓,唇色已经有些泛白了。
.
替赵未然把完脉,张大夫缓缓站起身,肉眼可见的表情凝重。
穆渊负手立在床头,盯了他一眼,冷沉的声音问:
“她怎么样了?”
“这……这……”大夫支支吾吾了半晌道:
“中伤王妃的那支箭上,沾有剧毒。”
“废话,本王不知道那箭上有毒!”穆渊居高临下拎起他衣领问:
“王妃身上的毒能解,是吗?!”
他凛然的脸色委实骇人,张大夫眼神闪躲,“王,王爷……”
“能吗!”
“能,能!”
大夫双腿一软险些跪下,豆大的冷汗挂满额头,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说:
“箭上乃是剧毒,本无药可医,所幸及时吸出毒物,而今王妃只是轻微中毒,解毒不难,只是需要昂贵的药材作为药引,王妃痊愈后恐怕也会落下病根,往后须得好生调养。”
他气也不喘,连珠炮似的说完一通,话毕憋得满脸通红。
穆渊侧过身,一挥袖子说:
“下去吧。”
他看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余光瞥见卫殷匆匆赶来,遂转头问:
“抓到刺客了吗?”
卫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