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急缺的六十万斤粮食,苏标给了你五十五万斤?”
“对,已经交接了,现在在补办手续。”
后勤部的人脸已经红了,想当初,他们在湖南,那也是筹措粮草的行家里手,结果到了这里,颇有点水土不服。
然后又有人跟甘正我汇报:“甘总,还有一个事情,梧州筹办了一个‘梧州战时特别运输公司’,是行政公署的直接管辖企业,目前有一万八千人的规模……”
“你们……”
甘正我额头上的血管都差点爆起来,他刚想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如别人一个老兵油子”,但毕竟是同志,骂不出口,也容易这时候打击积极性。
话头到了嘴边,拐了个弯,“你们也不知道感谢一下苏标专员吗?”
“感谢信已经送过了,然后就是向您汇报,等您批复之后,再上报给中央。”
“这还差不多……”
甘正我此时也琢磨过味儿来了,这个苏标,是个伶俐虫啊。
他才打了个呵欠,苏标就开始准备枕头。
有点儿意思。。
这种老兵油子,说实话,甘正我是严防死守的,绝对不会让他们进入军队序列。
尤其是现在军事主官依旧是各单位的“政治代表”, 政治立场是第一位的, 能力还要排在后面,那么苏标这种老旧做派的军官, 更不可能让他混入革命军队中。
可是现在,甘正我就有点犹豫了,不是琢磨此时此刻,而是考虑之后的事情。
跟郭威一样, 甘正我同样焦虑, 岭南的战事肯定是要快速解决的,这样才能集中力量对付武汉。
可焦虑是无用的,胜利也从来不是急出来的,所以, 越是焦急、心烦的时候, 甘正我越是会去考虑更遥远的未来。
以前不敢想,现在至少有了可以胡思乱想的一点本钱。
在他看来,如果武汉的军事进攻被挫败,那么“地上魔都”一百多年接近两百年的威严, 就会被动摇。
皇权是被怎么质疑的, 武汉的大资本集团就会被怎么质疑。
冕旒可以跌落,大资本家的老板椅, 同样可以被一脚踹翻。
到了那个时侯, 军事和政治的功能分家是肯定的,到那个时侯,会有专门的“政治代表”去管理和发展政治工作、党建工作,而军事主官, 要做的就是打仗,打胜仗。
那么必然的, 很多职能部门的分工,也会更加的细致,并且更加的专业,似苏标这种“奇葩”,发光发热是肯定的。
革命队伍的壮大, 肯定是多种多样, 不可能只有一种模式。
想到这种可能的未来, 甘正我也琢磨着, 应该着重表彰一下苏标,至少军队内部,要有明确的宣传, 得让人知道谁出了大力。
“草拟一份表彰书, 我签字盖章。”
“是!”
后期部的人都是松了口气,笑脸盈盈,然后有人小声问道:“甘总,那……是不是可以让‘梧州战时特别运输公司’,临时编入后勤部门?”
“先不要这么做,还是让后勤部的同志去沟通,部队需求传达过来之后, 你们视情况而定,再转达。”
“是!”
两日后, 梧州行政公署临时官邸内,秘书助理们纷纷表示自己太年轻,还是专员高瞻远瞩, 如是云云不胜枚举。
不过苏标却也没有得意,反而道:“先别急,‘劳人党’有一个好, 那就是论功行赏。只要做得好,不怕没有功劳。你们以为这次只有听我话的捞着了功劳,自己没赶上觉得可惜,真是不开窍……”
“专员,还请指点指点……”
苏标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只是用猜测的语气说道:“我军两日克义州,龙城火车站的情况,你们亲自跟车过去的,也心中有数。行军打仗,这点儿粮食完全不够。且不说之前西线指挥部后勤部的同志说了,就现在还缺着五万斤呢。”
“专员的意思是,现在才开了个头?”
“不可能吧,我听说王团长都开始追击普宁县的驻军,正把普宁县的敌军,往欣道县赶,那里可是河谷,进去就是老鼠进风箱,进得去出不来。”
虽说都是原单位的混子,但这点军事常识还是有的,那就是普宁县曾经的“友军”,现在这么逃,肯定中埋伏,大概率被包围全歼。
照现在“大唐人民革命军”的战斗力来看,就两天的功夫,应该就见分晓。
所以,在苏标的老部下们看来,这时候也该差不多休整了。
打仗之后不就是得放松放松嘛。
可现在听苏标的意思,不一定如此。
“你们要胆子再大一点,十一月中旬之前,整个岭西,都会被推平。”
“……”
“……”
众人无语,更是有人笑着道:“专员,您说笑呢,除非我军开了天眼,打谁都是全歼,否则怎么可能?再说了,哪有不长脚光挨打的人?往山里一钻,总还是能躲躲藏藏的嘛。”
“说你们无知,你们还真是木头脑袋!”
苏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们这群猪头,动动脑子想一想,我军能用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