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厕所才发现发了个开头上了,抱歉抱歉。】
还有四天就是中秋,退休所也难得气氛欢快了许多,因为高从诲的张罗,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批生猪牛羊,不少老将军回老家办个家宴是绰绰有余了。
也因为高从诲的缘故,原本一些老部下在兵部吃了闭门羹之后,都通过退休所找到了高从诲。
主要都是地方部队和杂牌军,这个镇那个关,这个市那个军的,都没什么实力。
江淮省因为人口锐减,原本地方军的一些劳力收益,也彻底没了。
地主不种地,那大头兵刨个屁的土?
可一个军镇怎么地也是几万号人,心腹手下算五六千,剩下的放正常年景,那都不是个事儿,自生自灭即可。
怕什么?还能造反?
不都是自己去想办法打工吗?
现如今这个法子是不行的,这群饿疯了的,是真敢造反。
手里的大铳鸟铳真不是烧火棍,是真能打死人的。
江淮省第三十三军、第三十六军,向后六个副军长,两年死四个重伤两个,都是被大头兵放冷枪给干掉的。
中央军的江北大营是快活,毕竟人家的军需那是一般货色吗?飞艇直接运个几千斤糖烟酒都行。
但那是中央军,调动可以坐专列的,杂牌军要么两条腿,要么坐船,要么搭便车。
总之,日子就那样。
高从诲负责的退休所,本来就是土鳖集中地,都不是什么名将,都是混日子的老年废物。
这光景突然日子好过了,那老年废物多多少少也会跟中年废物显摆显摆,好歹也是老领导不是?
中年废物们在兵部什么也捞不着,一看曾经的老领导居然混得还不错,咬咬牙,送了礼,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老废物们现在有只看门犬,特厉害,都不用喂的,自己在外边找食儿不说,还能帮忙捎带仨瓜俩枣回来。
于是中年废物们带着下一代青年废物们,就恬不知耻地拜了高从诲的门。
开口就是“高兄”,甭管是五十岁还是六十岁,四十岁的高从诲,他就是高兄。
至于二十来岁的,见了高从诲那就是“遵圣公”,不讲究的则是“高爷”……
高从诲感觉人生不说是达到了巅峰,但也差不多了。
他原先就是个小军长,现在是啥?
想当初,自己的心理斗争还挺丰富的,什么亏了赚了大意了草率了。
现在一看,管他三七二十一,抱住大腿不放松,这就是最稳的。
“高兄,小弟不日返转寿州,还望高兄指条明路,如今这江淮省……可还有门路?”
“嗳,可不敢说指路啊。我也是……混口饭吃。”
作为“小高癞子”,继承“高癞子”高季兴光荣的无赖传统的同时,高从诲还将家风发扬光大,顺利成为东京闻名遐迩的终极舔狗王、认爹王。
名声闻着臭,可这月饼……吃着香啊。
“高兄!我实在是没法了!我今天就交个底吧。我们三十一军再不发饷,我这个脑袋啊……”三十一军军长拍了拍自己的脖子,“也该搬家了。”
喝了一杯闷酒,三十一军军长这才接着道:“兵部不给钱,还不结算拖欠的军费,江淮省淮上又跟无人区似的,是真的没处地里刨食啊。再说这‘车船店脚牙’,那也得有人过境不是?还有……”
“兄弟,你说的我懂,都懂。”高从诲当初在湖南,恨不得柳璨这个老王八去死,老东西净他妈添乱,要不是老东西乱来,岂能长沙政府转移到岳州去?
怎么会演变到岳州成为剿匪前线?!
这不都是地方官瞎胡闹嘛!
好在人世间的快乐,大抵上就是别人更加痛苦,那自己也就没有悲伤。
江淮省死了几百万人,跟大头兵一毛钱的干系都没有,全是地方政府在那里作死。
作着作着,就把大头兵给牵扯进去了。
他们这些丘八,是天生要杀人放火?
那不是扯淡么,归根究底,长官不去杀人放火,那就得被底下的大头兵给杀了,然后家小就是一把火的事情。
高从诲太懂了,所以跟三十一军军长碰了一杯。
烈酒入喉,高从诲这才道:“兄弟啊,东京居行大不易,你以为,我是在这退休所里风风光光的?八个副所长,凭什么我高从诲能起来?关键是看有没有人帮衬。大家都是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地方军……那是人吗?那是畜生。你见过哪个人家,会把畜生当人一样养着的?”
“……”
“人要发财,跟畜生要发财,那是不一样的……”
“我观高兄于京城,犹如苍龙翱翔四海……”
“可拉倒吧。那是我的能耐?那是王……那是萧大老板的能耐!咱们这些畜生想要跟人说话,那能说得上话?兵部鸟你?还是民部财政部鸟你?还是哪个阁臣开恩了?畜生只能找主子,咱们攀不上高枝儿,只能找能找的。而京城,我们唯一能靠得上,并且还神通广大的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萧大老板!”
轻轻地拍了拍桌子,“看见门外头站岗的保安没有?还有外头等着接活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