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是死,又岂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开、开炮了?!”
在城中的“金菊书屋”内,经理彻底傻了眼,这是什么动静?
“经理,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行了行了,赶紧把门关上,今天别想开张了。咱们赶紧挖地洞去。”
“啊?挖地洞?”
“不挖地洞等什么?赶紧藏粮食啊。米面粮油都藏着,还有布,我们去掏墙,把墙掏空,布塞里面。”
“啊?”
“别啊了吧的,走!”
经理觉得现在是肯定要大乱了,怎么地也得备好粮食。
好在“金菊书屋”原先就是多功能平台,所以各种应急的设施还挺多,有些建筑的墙壁自带夹层,布匹卷起来就能塞里面。
屋舍因为养鸽子之类的鸟儿,搭鸟舍用的是毛竹,这里闲置的毛竹杠也多,打通之后,就是非常不错的储存器。
里面塞了绿豆赤豆什么的,只要架在架子上,旁人也看不出来。
当然,放以前的话,只能是塞情报,而不是什么绿豆。
“金菊书屋”的后屋有密室,原本有电台,
最终密室就成了存放酸菜的地方。
还别说,这酸菜的风味相当不错,经理大半年来,卖书没挣着几个钱。
可是靠着酸菜赚外快,倒也还算可以。
毕竟,靠近洞庭湖,达官贵人也是喜欢吃酸菜鱼的。
当然达官贵人肯定是不会买他的酸菜,可跟风的那些人,便是很大的市场。
带着伙计取了两坛酸菜出去,再往下面挖上一点,争取能够放大一点的坛子。
经理也想好了,要是明天动静不大的话,就去城南的内河港收一些草鱼过来做咸鱼。
再买一些盐,那接下来的小半年时间,也就安心安稳了
至于小伙计,他们还正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纪,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多两张嘴还是三张嘴,区别不大。
挥舞铲子挖土,经理一边挖一边祈祷着:“希望啊,这大唐军进城之后呢,能给个能写会算的岗位。我这人到中年的,不能真的失业啊。”
然后又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老家的婆娘怎么样了,早知道……呸,哪有什么早知道。”
这几天虽然气氛不太好,可外来的消息还是有的。
比如说朝廷批准了三川省的成立,剑南省被拆分,关中省的隔壁,从此是个组装起来的三川省。
多了一堆的官帽子,很多人很高兴。
但经理高兴不起来,他婆娘就在新成立的三川省老家呢。
现在道路隔绝,想要回老家,谈何容易。
至于往年七月半让人代为去河南老家祭祖烧纸,那大抵上也是负担不起这样的开销,人生境遇,总是身不由己。
城西的炮声、枪声、喊杀声,竟是不再让人恐惧。
这世上,哪有比挖一个更大的菜坛子坑位更重要的事情呢?
如果有,一定是在旁边挖一个腌制咸鱼的坑位。
“希望明天码头有人!”
咔!
一铲子下去,箩筐里装上了土。
“希望明天有草鱼!”
咔!
又是一铲子。
“希望价钱公道!”
咔!
挥汗如雨,又是一铲子。
他可是读过大学的,在这里挥舞铲子挖土,这是很合理的事情。
“金菊书屋”曾经的体面,就彻底的没落了,穿着长衫的儒雅绅士,也是要吃饭的。
肚子饿了,怎么能不吃饭呢?
江淮省的灾民都知道吃,他们可是没有上过大学。
轰隆!轰隆!
又是两声炮响,城西的动静更大了。
“赏他们几颗掌心雷!!”
“是!”
“他娘的,反抗!老子让你反抗!都他娘的给老子看好喽!敢于反抗,老子就杀无赦,死无全尸!他娘的,老子就是一个开元铜板不要,都要你的命!”
杀红眼的张枸踩着军靴,在别墅区的喷泉池咆哮着,而喷泉池的最中央,有个远眺东方的塑像,那是花岗岩的雕塑,是张子的全身像。
身材魁伟,须髯粗粝的张子,看上去并不儒雅。
而此时,张枸站在张德的塑像前,刚好也转头看向了东方,手枪队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啧啧称奇。
因为钧座的模样,现在看上去,真的很像他的祖先。
“湘北保安师”的大兵很快就将反抗的独栋别墅炸成了废墟,杀鸡骇猴,对那些还有后路的权贵们来说,没必要跟张枸在这儿死磕。
抢吧,由得他抢。
张枸也不敢真的就把所有权贵巨富给杀了,真要是这么干,他去武汉也是一个死。
此事分寸拿捏,就在于恐吓威慑的红线。
刀尖上翩翩起舞,真是刺激大脑都在颤抖。
“都他妈麻利点!抢钱都不会吗?!”
“装车!运往荆江口码头!!”
“他妈的!这时候就敢哄抢?!拉出去毙了!”
“艹尼玛的,还抢!”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