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要投靠大人物的。可再怎么投靠,还是人离乡贱。这么一核算,还不如投了‘劳人党’,至少,杀猪吃肉都是公对公,不搞背地里害人那一套。我来的时候,十几家的长者,也都分析过了情况。到第三代人,差不多也就能顺利出仕‘劳人党’。家族沉浮,不争一时嘛,讲实话,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
佘陆眯着眼睛,也是佩服这些地方上的地头蛇,道理讲穿了,确实就没有多少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有算计,但明明白白告诉你算计什么,让人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
有那么一瞬间,佘陆盼着公审大会的规模,要是再扩大一点,或许就能心情舒畅。
第二师师长牛大双是耿直脾气,不止一次建议王委员长“乱世用重典”,只要是坑害过老百姓的,一律杀,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到时候,自然是无往不利。
敌人只有彻底地恐惧了,才会乖乖服软。
牛大双的“扩大化”被王角否决的原因,便是现在搞“公审大会”,每个月枪毙的人数都已经数百。
去年一年,一个州判死刑就是过千,公开枪毙的总人数过五千。
早就形成了“恐怖”氛围,否则也不至于衡州这么太平。
一切太平,都是杀出来的。
除开软弱妥协带来的有限秩序,绝大多数的秩序,都是依靠暴力。
各地对“劳人党”的妖魔化,的的确确有现实基础在。
一家死一个,那就是几十个人在哭。
一年数千人死,至少也是几十个大家族,产生的哭声,自然更加有威慑力。
哭到外地之后,又不是假哭,情真意切之下,自然而然地会感染外地看客的情绪,对“劳人党”的恐惧,也就更加的加深。
只是……还是不甘心。
抽着烟的佘陆,心中想起了师长他们开会时候,常说的那句话——除恶务尽。
谁不想呢?
他们既然打起了“为民请命”的旗帜,自然想要做出“除恶务尽”的事业。
只可惜,这种想法,注定是不行的。
凡事都有一个量,如果连给“小恶”一个改正的机会都没有,那最后只会扩大化到中立的人,然后就真的没了回转余地,最后,大约就是死路一条。
王委员长是对的。
只是佘陆内心有些不痛快罢了。
“土地政策,你们确定甘心?”
佘陆问到了核心。
“那肯定是不甘心啊。可既然我们敢来,肯定是不甘心也要甘心,这个决心,是有的。那些不甘心且还想搏一把的,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之后佘团长要名单,我们也可以给,当然了,为了防止是我们打击报复,佘团长也可以派人先行前往武陵县打探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
“……”
这下是彻底服了,佘陆自认换位思考的话,还真就做不到武陵人这么果断。
壮士断腕也就这样。
“劳人党”的土地政策,对于那些地方家族是极为不利的,数代人的积累,直接就是报销,然后开始跟大量的泥腿子一块竞争……
换成是自己,佘陆不认为自己能够这么果断。
武陵人中狠人辈出啊。
不过,谈判进入到详细细则阶段,佘陆才知道这次武陵县的秘密代表,大概只代表了五分之一不到的武陵县本地大户。
而这些大户,又是分散在原先临沅、汉寿、沅南三个地方的,跟想要搏一把的大户不同,他们主要是偏商业和贸易,然后官场中的中下品级为主,上头的靠山也就是副州长这个层次,连给柳璨做副手的都没有。
这么一看,倒是合理了许多。
“如果需要内应,你们能给予支持吗?”
“问题不大,带路做向导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机关单位、地主武装的话,就要靠江湖上的朋友。倒几手关系,使唤一些钱,应该也不成问题。”
“这些能做到,那对我军拿下朗州,大有裨益。这个功劳,就很大了。我会详细跟委员长汇报的。”
“啊?!佘团长是直接向王委员长负责?!”
“也就此次谈判。”
“佘团长前途无量啊。”
能够做出如此果断决定的武陵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佘陆被重用应该就是很快的事情,于是武陵人都在琢磨着,是不是索性干一票更大的。
政策上的谈判搞定之后,第二天武陵县的代表又主动找到了佘陆。
“佘团长,湘西北是有驻军基地的,白马湖那里,就是‘武贞军’的司令部。若是贵方拿下朗州,‘武贞军’肯定是要有所动作的,要么在沅江建立防御阵地,要么就是逃跑。不管是哪一样,都是有损失。‘武贞军’要打,就要死人;不打走人,那白马湖基地的军火,说不定就会带走,搞不好还会一把火烧了。”
“嗯?听你们的意思,是有想法?”
“要是我们能够控制住‘武贞军’,或者至少把‘武贞军’的指挥能力瘫痪,那收获肯定是最大的。”
“有计划没有?”
佘陆兴趣顿时来了,按照编制,“武贞军”属于兵部序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