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都不缺。
“如果真的‘发展生产力’,必然会催生新的生产关系。这个道理,天下名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言罢,柳璨突然觉得,童年时引以为傲,壮年时嗤之以鼻的伯爷柳公权,以书法闻名天下,其实真的很不错。
是自己走窄了。
不知怎么地,柳璨突然又想到了陆龟蒙,感慨了一声:“还是陆先生潇洒啊,看得开。”
世人皆知的天下富贵第一,旁人眼中自然是羡慕得很,但柳璨是知道太湖陆氏的情况,陆龟蒙牢牢地坐稳这个家主之位,看似是被底下的子女儿孙们架空。
可换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陆龟蒙让晚辈们没办法公开调动陆氏庞大的资源……
“空有虚名”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如果自身颇有想法,那么,“空有虚名”,未必不是一种反抗。
此刻,柳璨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护国委员会”的主席职务,其实相当的不错。
……
安仁县,“万亩风塘”终于在多年之后,再次丰收水稻。
哪怕是城里的学生娃,也是头一次见到堆积如山的稻谷。
那些没有去皮的稻谷,金灿灿之间还夹着些许黄绿,引来不知道多少鸟儿窥视。
“哇,这锅驼机可以啊,能带动这么几台脱粒机?”
呼呼作响的脱粒机,已经是纯机械的,两个人一台机,捆扎好的水稻被脱粒之后,剩下的稻草也是另有他用的。
就在永乐江旁边,就有一个织带厂,现在主要加工的,就是编织袋。
抗洪抢险最便利的东西,就是这不起眼的编织袋,堵口子极为还用,而且还能用来垒砌塘坝,临时打个水围不成问题。
“这一台机子得多少钱?”
“前几天几个湘西过来的,开价三百。用银元支付。”
“也就是一千瓦一百块?”
“差不多吧,湘西那边用小型机更划算,他们做‘飞鹰铳’肯定不好做,但鸟铳、大铳、手铳还是没问题的。有一台‘进步一号’,起码带两台车床没问题。不过三百块钱,他们是想屁吃呢。”
“哈哈哈哈哈哈……”
有懂行的学生,在那里胡扯了一通之后,又开始指点江山。
“也不想想的,这时候哪儿有动力源分配给你?就算是水力叶轮,现在也是过不了扬子江的。咱们安仁县能够自产锅驼机,这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要知道,一旦出现动乱,很多装配厂都是要停产的。湘西那边,肯定有事儿。”
“用‘切削法’,至少手铳不愁,火药只要上量,子弹用钳工作业,也能加工。”
“退一步讲,不用那么好的子弹不就行了?”
“哎,我看公告上说,准备盖个火药厂,真的假的?”
“火药厂哪儿那么容易盖,现在……嗯?倒也不是不可能,我爸上个月还写信给我,问我安仁县这里安全不安全,太平不太平,好不好做生意。”
摩挲着下巴,穿着校服的学生忽地一愣,“我爸不会是想要过来吧?”
“怎么?你想给你爸一个惊喜,打你爸的土豪,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
“哈哈。”
“真损。”
“去你的,我爸小本经营,可听不得这个。”
“还别说啊,这几天又来了不少外地人,好些个还坐汽车的。他妈的,现在还能坐汽车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你们也发现了?我昨天还遇到几个长沙来的,穿得那叫一个好,‘隆庆宫’的正装,就差把祖上皇亲国戚写在脸上,可惜,一开口就是本地腔。”
“哈哈哈哈哈哈……”
学生们也是灵醒,也是受了“五枪队”的影响,早先被打倒的地主,总有家中的漏网之鱼,心怀愤恨,对原安仁镇的佃户,进行过狠毒的暗杀、残杀。
后来抓住反动杀手这事儿,是让学生们一起参与过的。
如今对外面过来的,有些人来安仁镇三个月都没有,归属感还挺强烈。
“哎哎哎,你们看,就是他们,上个月来了之后,就一直住永乐江的码头客舍,马车、汽车、机动船,全都有。”
“哪儿的口音?”
“哪儿都有,岭南、广西、剑南还有湖北的。”
“怎么这么奇怪?难不成是哪个大公司?”
“‘金菊书屋’?”
“不可能。这些家伙啥东西都没带,就是到处转悠,我看外勤秘书的人,换了好几茬陪他们。说是考察什么的。”
“那天我还看他们去了粮库。”
“卧槽?他们怎么往这儿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
“那儿!看那个戴墨镜的,地位肯定不低。那天攸县县长都陪着。”
“钟太行不算什么吧?”
“你好大的口气,能当上县长的,能有省油的灯?”
“还真来‘万亩风塘’啊。”
“这是干啥呢?”
“买粮食?”
“去你的,这时候买粮食,都没翻晒好呢。”
“挑选合适的球员?‘霸王’和‘柳营’,百年球队,豪门中的豪门,说不定新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