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么看不知道,反正在王角眼中,钱老汉就是个“移动硬盘”,犄角旮旯的见闻都能翻出来。
纪天霞虽然也是自诩记性绝佳,但是面对钱镖的时候,竟然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要知道,他在临漳山读预科的时候,可是号称“过目不忘”或者“一目七行”。
“钱校长觉得这个‘身毒太上道’,是不是捞过界了?”
“小纪啊。”
双手交叠在身前,钱镖面带微笑,“对这些狂热者来说,有界限可言吗?他们既然来了,那么就说明,一定在这里有了据点。早晚会碰面的。”
“噢?”
被人喊“小纪”,纪天霞倒也不觉得吃亏,毕竟,对面的可是“狮驼岭钱三郎”,想了想,他有些好奇:“钱校长是说,如果纪某在这里,也会碰面?”
“没有这帮疯狗不敢碰面的。”
说着,钱镖提醒了一下纪天霞,“不断试错,只要有人露出破绽,就一拥而上。当然,底下的是疯狗,上面的,跟东都人也没什么区别。”
一听这话,纪天霞顿时放心下来,微微点头:“如此就好。”
“‘身毒太上道’,还有其余同类,其实都有一个规律,你可以记下。”
“还请钱先生指点。”
“如果当地媒体不发达,那么他们多以香火传道为生;若是当地媒体发达,那么多以要挟当地官府而存。”
“要挟官府?”
“你会知道的。”
钱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毕竟你现在的‘火云书局’,算是本地办报运动中,尤为抢眼的。”
哪怕纪天霞做了包装遮遮掩掩,但藏得深那是对普通人,对那些大佬或者有心人而言,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除非有些人不存在,比如说“南海角先生”,这货是死在哪里都很正常。
反正已经不重要了。
“钱校长的意思是……‘身毒太上道’的人,会找我?”
“可以这么说。”
“多久?”
“按照我的经验,如果要找你,应该就是今天晚上。”
钱老汉并没有藏藏掖掖,毕竟,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还请钱先生教我。”
这一回,纪天霞当时就站了起来,冲钱镖抱拳拱手。
“嗳,坐下、坐下……”
钱镖伸手示意纪天霞坐下,但纪天霞还是老老实实地躬身等候。
哒。
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钱镖正色道:“‘身毒太上道’的人,如果是在天竺故地,也多是通过媒体跟官府进行对话。如果突袭了某个大人物的宅邸,又或者是抢了哪家银行、军械库等等要紧地方,都会选择当地最大的报纸,自报家门。”
“嗯?”
这种事情,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纪天霞不可能当笑话来听,四海之地,出什么幺蛾子都是正常的。
不是所有地方都跟中央核心区一样,只要混成头面人物,就可以有滋有味的活着。
同样都是省部一把手,沙赞这个专员,和其它省都道府的最高长官们比起来,最大的特色就是近距离直面海贼、乱党。
哪怕离北苍省很近的安南省,也不曾有这样的局面,哪怕是下属府县的长官,也照样就是天天在办公室里办公,一般外出,主要就是视察工作。
跟北苍省,根本就是两个画风。
整个北苍省跟西部的前线,也没有多大区别。
可也正因为如此,机遇才会遍地,这也是纪天霞选择来这里冒险的原因。
只是,危机这种东西,是人都会拥抱机遇,而不是危险。
一想到自己漏算了“身毒太上道”这种东西,纪天霞顿时眉头紧皱,他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如果‘身毒太上道’的人找到你,谈好价钱合作就是。”
“……”
钱镖这话让纪天霞毛骨悚然,南海这地方……如此之骚的吗?
这也行?!
然而很快纪天霞就知道,钱校长这个老前辈,还真是挺照顾人的。
在王角把新娘子接回来的时候,小安就遇到了人找。
来者很善,没有搞事。
“纪先生。”
“怎么了?”
正准备看看王角拜堂拜天地呢,结果小安过来小声地对纪天霞道,“外面来了人,说是要找纪先生谈笔生意,打一条广告,五千块。”
“等事情结束了……”
忽地,纪天霞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来头?”
“口音古怪,头上缠着红巾,有太极印。”
“……”
说好的是晚上来呢?!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纪先生,怎么办?”
“去吧。”
还好马路对过就是“火云书局”,找个地方谈也是容易得很。
刚到楼下,就见到了几个人,看上去都是斯斯文文的,穿着打扮也很朴素。
纪天霞觉得自己三两下就能摆平这些人,然而这也就是觉得,这些看着像斯文人的,一边笑一边露了一下腰间别着的……手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