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忠秉手持酒杯,站起身来,望着亭外朗月河山慨然道:“李贤弟,你看这江山如画,以君之才,投身我门下,齐心协力,屠灭酋氐,报效朝廷,何愁不展骐骥之才,成万世之名?我知贤弟本次赴京科试,以家父的威望,几句话便可保你金榜高中,何愁不平步青云?来人啊,将备好的薄礼献与李贤弟。”
两位小厮擎着礼盘走近前来,礼盘中有翠色玉奔马一对,青玉龙形玦一双,皆为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玉玦奔马下方衬垫黄金百两。
李月白失色道:“在下不过略表己见,未有尺寸之功,何以克当?恕在下万不能受如此重礼。京师科试,乃当今朝廷选拔人物,采纳贤能之制,我等当遵从公平之法,岂敢另辟蹊径徇私求进?实不敢劳烦令尊大人!”
薛忠秉听了怒火又起,强装笑脸再三请李月白收下,李月白执意不肯,看得岳青甚是焦急,实在忍不住插言道:“薛大人如此真心厚意,大哥你就收下吧。”
李月白依旧不受,薛公子脸色一沉,阴阳怪气道:“本公子的礼物还未曾有送不出去的,贤弟你倒是第一人啊!我求贤似渴,望你日后能辅佐我,共就大业,一生富贵荣华,多少人梦寐求之!”
李月白回道:“承蒙公子错爱,本人无心功名,平日雅好书卷,向往过着悠游自在的日子。”心中暗道:“万不可收他那重金厚礼,否则为铜臭失身受制于人,便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了。”
薛公子十分沮丧,羞愤交加,可转念一想:“既然财宝不能收买他,难道还能过了美人关?”
薛忠秉笑道:“既然贤弟执意不肯,那便罢了!”接着示意小厮退下,说道:“贤弟长途赴京车马劳顿,今夜可在府下好好安息,京师秀丽佳人云集,本公子精选数位美人送与贤弟,还望贤弟笑纳!”
不多时数位美女惴然走至亭下,个个年可二八,腰肢轻摇,肤白胜雪,玉靥如花,上身衣装尽为薄透轻纱,肌肤隐约可见,令人销魂蚀骨,心旌摇曳不定。
李月白忙起身道:“这更使不得啊,在下已有婚约,不可令其失望伤心。伤身可复,伤心情绝!恕在下万不能受!”
薛忠秉露出不屑之色哂笑道:“大丈夫成就大业,岂可儿女情长!凭你这般风流倜傥,岂可令美人们失望,都说美人配英雄,何曾听过英雄配美人的?那些王侯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贤弟你这想法真是奇谈怪论,惊世骇俗!我倒是羡慕你,本公子天生对女色没什么兴致,不然早已妻妾成群!听本公子一声劝,莫迂腐固执啦!”
薛忠秉指着亭下一美女道:“快与李贤弟斟酒,若是贤弟肯喝下你们中谁献的酒,今夜便好好服侍他!倘若他不喝,哼!立斩献酒美人!”
薛忠秉以美色威逼利诱,令李月白就范,他不信有人能不为功名财色所动,若李月白一再推辞,便砍杀美人以泄心头不快。
李月白心头一震,薛忠秉如此轻描淡写说出这等狠毒话语,还只道他说笑,道:“薛大哥说笑了,怎可因一杯酒……”
薛公子打断道:“绝非说笑!若贤弟不饮下她们的献酒,定是她们怠慢了你,我便砍了她们。这些美人都是买来的奴婢,生来是为豪门贵户取乐的!本公子上月去位侯爷家做客,五位美人接连为我敬酒,我素不喜女人身上胭脂香粉气,那侯爷令武士连斩四位美人,本公子照旧一杯不喝,最后同行中一人替本公子喝了,我便笑他:就你心肠忒软,他自斩他家美人,关你何事?!’”
亭下那排美女个个惊惧不已,身子簌簌发抖,方知薛忠秉是当真的,心里打了一声焦雷,一股怒火腾地窜起,再看薛忠秉那张女人脸,双目黯淡无光,愈发显得阴狠可憎,暗道:“此人心肠如此歹毒,我竟一时糊涂,万不可与此等蛇蝎之人为伍,悔不该今日进这虎狼窝!”
李月白以责备的眼神望向岳青,岳青瞧出李月白的心思,面红耳赤,不由低下头来,回避他的凌厉目光。
“还不与李贤弟献酒?!”薛忠秉催促亭下美人道。
李月白怒道:“饮酒便饮酒,为何要滥杀无辜!”
薛忠秉得意笑道:“贤弟,你心肠太软,素来立威扬名者,哪个不是杀人如麻,我杀自家下人,喝不喝在你,杀不杀在我,与卿无关!”
李月白怒极,一想自己若推辞不饮,眼前众美人只怕命丧刀下。李月白宅心仁厚,便接过跪于身前美人的酒杯,一饮而尽,这美人早已吓得梨花乱颤,啼泣不止。
李月白道:“在下饮酒即可,无需此女服侍!”
薛忠秉淡然说道:“砍了!”
早有武士自左右窜上来,将献酒美人拖了下去,那美人连声哀求救命。李月白怒发冲冠,欲拔剑而起,岳青连连使眼色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李月白暗道:“此前冒失斩杀狼人,险陷于大祸,薛家权势通天,以朝廷律法,他斩杀自家奴婢,外人无权干涉。今日我若出剑阻拦,违逆朝廷重臣的公子,必将累及家父,合族性命不保!”
又想起千里之外等他平安归来的冰倩,横下一心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