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军一眼看出朱丹丹的状态不对,可杜乐家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见到朱丹丹这样,还以为朱丹丹是完全放下了,傻笑着就帮忙回答:“他回来接他妈妈。”
“原来是这样啊。”
“丹丹~”廖木娟紧张地上去拉朱丹丹的手,“我们还是回屋去休息吧,医生交代了,你的病刚好,需要多休息。”
朱易民也是附声劝。
对他们两口子而言,朱丹丹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不哄回房间去,等会当着杜乐家和赵立军的面又哭又笑怎么办?
为了不让左邻右舍们知道,他们平日里都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就怕有点什么动静传出去。
有人问起,他们也一致说朱丹丹是重感冒引起了肺炎,所以需要好好休养。
他们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舞蹈艺术家,谁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个得了精神病的女儿。
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爱徒,他们也不想透露半分。
“既然丹丹不舒服,那我们就不影响丹丹休息了,以后有机会再来。”赵立军拉着杜乐家起身。
朱易民难得不做留,应着好的同时起身,要送他们出去。
“等等!”朱丹丹忽然语气急切地喊,“你们就不能再留一会么?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你们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这下连杜乐家都看出不对劲了。
以前的朱丹丹外表看起来大方有礼貌,但相处久了就能了解到,她是个内心很骄傲的人。
这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用这种几近祈求的语气跟人说话?
不等杜乐家多看两眼以探究竟,朱易民就心急地将他和赵立军送到了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下了楼后,杜乐家立马迫不及待地问赵立军:“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赵立军不假思索否认:“没有。”
“你竟然没看出来?朱丹丹她不对劲啊!”杜乐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朱易民和廖木娟表现奇怪的原因。
他兴奋地拍拍赵立军的胳膊,刚想分享自己惊人的发现,就发现赵立军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方向。
顺着赵立军的视线看过去,他看到了刚才在校门口才见过的吴佩琦和安开济。
吴佩琦和安开济一人拿着一根冰棍,边吃边聊,时不时相视而笑,看起来很合拍。
杜乐家扭头看了眼身旁的赵立军,发现赵立军的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立马火急火燎催促道:“介意你就去打个招呼,问清楚呗。”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吴佩琦脚下踩空,歪了歪身子,好在安开济及时伸手,稳稳扶住了吴佩琦。
赵立军在吴佩琦踩空的那一瞬间做出了要伸手扶的姿势,显然是下意识的动作。
“哎呦我去~”杜乐家急得直拍自己的额头,一手叉腰,“赵立军!这你都能忍?”
赵立军还是没有出声,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吴佩琦看,直到吴佩琦和安开济走远,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背影。
“我说赵立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杜乐家不解问,“说你不在意吧,你的两个眼珠子恨不得飞过去粘人家身上;说你介意吧,你又像个木头一样,动都不动弹。这要是我,我在校门口的时候就冲上去,问清楚那个人是谁了!”
“走吧。”
“哎哎哎~”杜乐家跟上赵立军的脚步,“合着我说话你完全没听见是吧?好好好,既然你不想说你那小表妹的事,那我们说说朱丹丹的事吧,你有没有觉得……”
他跟在赵立军身后,上下嘴皮子不停地活动着。
赵立军回应冷淡,有时候‘嗯’一声,有时候说‘不知道(清楚)’,有时候直接不回应。
说到后面,杜乐家自己觉得烦了、累了,没好气给了赵立军一拳头,戳穿赵立军的心思道:“你小子肯定在想你那小表妹的事,我就想不明白了,介意你就上去问清楚呗。那男人要真是你小表妹的客户,你上去打个招呼,他们肯定坦坦荡荡,你也就能放心了。”
赵立军没有言语,心中很是纠结。
说实在的,他怎么可能不介意,只是他昨晚才向吴佩琦保证,说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相信她。
难道今天因为吴佩琦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他就要打自己的脸,上去质问那个男人的身份么?
杜乐家实在看不过眼了,抓着赵立军就往吴佩琦离开的方向跑,“走!你能忍,我都不能忍了!今天我必须要搞清楚那男人是谁,不然今晚我得睡不着觉!”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吴佩琦和安开济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杜乐家拽着赵立军东找西找,愣是没找到两个人的影子。
找着找着,两人就找到了校门口附近。
杜乐家继续东张西望地找着,赵立军却是一眼就看到校门外——男人拉开轿车门,然后伸手护在吴佩琦的头顶,保护着吴佩琦上了小轿车。
紧接着,男人绕到另外一边,也上了车。
一瞬间,昨日在楼下看到的场面、王香莲说的话……全部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如果王香莲说的是真的,吴佩琦这样上别人的车已经保持了将近一个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