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谭
西兰王国名目繁多的税收大致分两类,一类是各行省和独立/直属城市,直接上交给王国国库的税金。包括城镇市民的人头税和乡民的田税、商税等名目。一类是贵族领地进献给王室的特产/献金。
前者主要由国务会议次席的财务大臣,所领导下的王国行省、郡城、独立市和乡镇四级,构成的庞大税官、税吏体系;进行征收的。但是在一些比较特殊或是争议地区,还会额外委任一些包税人。
然而,在这些地方上的多数民众眼中,这些包税人就是王国的毒瘤,比那些如狼似虎的税吏,还要更加可怕的存在。因为他们为了定额外的盈利,豢养了私兵武装,为了催收征税也更加不择手段。
另一方面,王国境内成百上千的大小贵族领地、骑士采邑,如果没法定期进献王室相应的特产和献金;那也会受到王国枢机院的问责和追讨;乃至裁定没收领地,判处剥夺爵位在内的一系列惩罚。
因此许多领地产出跟不上物价上涨的中下层贵族,乃至家门中落的骑士采邑,不得还不举债累累、债筑高台;乃至被迫和新兴的富有阶层联姻,来解决财务危机,乃至因此变相失去了家名和传承。
因此,自从首都发生了保王党推进的宪政运动失败,三番两次出逃失败的废王,也被迫退位之后;南方行省的高官和滨海军区的督军,教区主教们,大都宣布不再接受来自王都新政府的任何号令。
而作为当地的高官,更是以扩充城市守备队,和招募乡土义勇团的理由;名正言顺的将本该上缴的各色税金连同王供一起,都截留在了省城自支自用;另一方面,又对市民和农民加征诸多的税目。
然而,这位税务署的主计从省城逃离的时候,也动过念头想要最后从公库里捞上一把。然而,当他带人撬开省城的金库之后,却发现里面早已经被人搬空了,只剩下几大堆洒落一地的生丁/铜币。
因此,随着省城诸多官宦、富有之家,一路逃到这里避难的他,也私下里产生过某种猜测;是不是省城的金库也被暗中转运到了当地。因此他已经私下籍故探寻过,这座大修道院的绝大多数角落。
然而,他的妻子和妹妹就失踪了;而他也被人下了药物陷入和沉沦在了,极度感官刺激的仪式当中不可自拔。直到半年多以后形销骨立的他,才被从一堆污秽中强行唤醒过来,被迫重新接了现实。
不过这番的供述对于江畋来说,倒是一个极好的参照对象和排除法;随即他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就坐在神龛上,而在场往来的那么多人,甚至没有人敢对此提出异议;彷佛这一切就是理所当然一般。
然后,江畋走到了描绘造物主创世的华丽天顶下方,分类堆满了各色战利品的区域内,在简单堆架起来的武器铠甲中。挑挑拣拣的从中抽出一柄硕大的月刃斧,然后回到大礼拜堂最内侧主祭台前。
这座大礼拜堂的主祭台,明显是模彷了东方圣坛的风格;也就是位于东帝国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里,足足数层楼高的大型圣坛的模式。用名贵的核桃木和雪松木营造出阶梯状的三层高台。
虽然作为避世苦修的大礼拜堂,这座主祭台除了格外的高大之外,并没有其他太过豪华的装饰物;但是在分别凋刻着天堂、炼狱、地狱之间的众生相的三级祭台上,却被常年昼夜不绝灯烛所熏黑。
以至于,三层祭台的绝大部分,在多年滴蜡的浇灌流淌浸渍之下,已经看不出本来木材的纹理和颜色了。除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边角处,
融化蜡烛所覆盖的地方,似乎颜色澹了一些也更薄一些。
下一刻,江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一斧头狠狠斩向了这段边角处;几近半人高的“告死天使”萨麦尔,手持涂胆尖矛,踩踏地狱三头犬的炼狱群组凋塑;又在一片惊呼声中将其中分斩断开来。
然而,随着轻易崩裂开来的神圣凋塑,祭台边角出现一个明显的缺口;随即又变成缺口当中哗啦如泉水一般,崩涌而出黄白的金属光泽;那是被封藏在其中的金银钱币,就这么清脆作响洒落开来。
现在江畋也终于知道了,这些年行省所截留下来的税金,还有其他王室贡礼/献金;并没有变成扩充城市守备队,和组织乡土义勇的军费,而是在上层人物的偷天换日之下,都被陆续转运贮存至此。
而这座阶梯式的三级祭台,至少还有两层楼高的内部空间,可以想象其中所能容纳的数量了。现在,这一切都属于意外攻陷此处的江畋,以及南部自由军支配。这一刻,所有的人都齐声欢呼起来。
当即有人冲上前去,挥动武器将缺口进一步的扩大开来;也有人故意冲到了喷涌不息的钱币泉水面前,张开双臂接受着金钱冲击的洗礼;也有人像是传说中爱财的巨龙一般,滚落在地上的钱币中……
甚至连作为记录员的苦修士安德鲁,也不能例外。只见他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满地散落的钱堆当中,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忏悔和祈祷起来;而冲锋队长拉斐尔也是满脸潮红,眼睛紧盯着散落的钱财。
相比之下,最为冷静的反而是江畋这个异数了。因此,待到礼拜堂内的大多数人,都情绪宣泄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