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白贵可是她父皇生前的座上宾。她不过是一庶女,仰仗父皇的宠爱,才有了一定的权势。听说在贞观初年,先皇曾经想要将嫡长女长乐公主许配给白贵,但被白贵婉拒了。
要知道,先皇的公主,可都是赐婚给凌烟阁功臣之子的。
长乐公主更是贵中之贵,被赐给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为妻室。
而辩机和尚、房遗爱更不敢自持身份。前者不过一沙弥,后者的父亲房玄龄在前几年病逝。树倒弥孙散,这也是为何高阳公主敢欺辱他的原因。
“尔等免礼。”
白贵斜睨了高阳公主一样,慢声道:“鄙人一介隐修,不涉朝堂之事,若非先皇挽留,贫道早已隐居终南,不问世事。公主等人前来找贫道,要是参玄问道,尚可,若是为功名利禄,还请用了斋饭后,就请返回。”
隐居终南,不意味着一定隐居在终南山。是因关中的隐士多隐居在终南山,故此隐居终南,是为隐居的代指。
高阳公主是为名禄而来,不过她早就猜测到了白贵的这番言辞,故此神色并未有太多改变,她娇笑吟吟,“留公且慢推辞,妾身之所以求见留公,是因先皇生前不喜妾身于辩机大师来往,现今先皇驾崩,魏王继位……,还请留公收留妾身,妾身愿侍奉于留公。”
她尽管知道白贵的身份不简单,但也不知有多么厉害。现今她以一介公主之尊侍奉眼前的道人,算是“屈身”了,即使白贵不喜,却也不至于对她如何。若是可行,不仅得一男色,亦是有了一个背后的仰仗。
先皇一死,制约她的人不再。但同时也意味着,她所受的殊荣亦会因此而烟消云散。
“留公……”
高阳见白贵脸色不变,上前一步,正欲再说。
下一刻,她便出现在了门外。
想要再进屋内,但这门庭似乎施了法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护着,她试了几次,也无法进入。用力越大,反倒回弹的气力越猛。
“若非贫道与先皇有旧,先前高阳公主的冒犯,贫道不会就此轻轻揭过。”
白贵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呷了一口茶水,又去观看辩机和房遗爱二人的神色,“辩机,你是玄奘法师的徒弟,玄奘与贫道也是有旧,姑且劝你一句,辱人者,人恒辱之。”
言罢,不待辩机和尚分说,他一甩袖袍,亦将辩机和尚送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房遗爱一人。
高阳公主说出“蠢言”,虽他没有料到。但细思之后,嚣张跋扈惯高阳公主,说出这么不经脑子的话,也非是不可思议之事。人嘛,总是有聪明,也有愚笨的。
“房相虽于我无恩,但同朝为官数年,亦有情谊。”
“你不要拘束……”
白贵放下茶盏,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房遗爱,叹了一口气。
房玄龄一死,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李世民再怎么感念与房玄龄的君臣之谊,也不可能动手杀掉自己的女儿。历史上的辩机和尚,被李世民怒而腰斩。但西游世界不同,唐僧取经归来,已是贞观二十七年,辩机和尚为唐僧的徒弟,也没有被杀,遗祸到了现在。
一般这样的琐事,与他无关,他不会理会分毫。但房玄龄与他同殿为臣,有了情谊,再者,房玄龄也曾是他作为书生时的仰慕之人。
房谋杜断,一时佳话。
随手可帮的小忙,他不介意帮一下。
闻言,房遗爱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希望。
他不是不知自尊之人,可皇家势大,驸马都尉什么也不算,他是尚公主,而非公主下嫁于他,哪怕是敦伦之礼,也需高阳公主同意。
若非高阳公主,他一个贵胄子弟,还怕找不到适宜的妻妾吗?
“留公何等之人,岂会特意诓骗于我。”
房遗爱正欲诉苦,但猛地一想,又害怕这是白贵和高阳公主串谋诈他。可他转念一想,高阳公主此行之前一点端倪也未曾露出。再者说,白贵是高阳公主需要巴结之人,哪怕自甘下贱,和高阳公主一同合谋。
“还望留公主持公道。”
他上前拜道。
“此事,我会告诉魏王……,不,现在应该改称为皇帝了。”
白贵点头,继续言道:“在处置他二人之前,你在我宅中暂且安居吧,处置完后,再回房府。”
房遗爱顿时喜极而泣,跪拜叩头。
“要谢就谢你爹吧,若非房相在朝为官公允,于群臣皆有广德,贫道也断不可能出手帮你。”
白贵打出一道法力,将房遗爱搀扶而起。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房玄龄的后事,若能帮,哪怕非是他,而是其他人,也会帮助一二。
……
门庭外面。
高阳公主气急跺脚,“辩机,如今怎么办,留公此意,是不愿帮助你我了。他又留了那个废物在屋内,这该怎么办。”
到了后半句话,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辩机和尚也是一脸苦恼,“我以为仗着和师父的关系,留公能相帮你我,却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们来之前,也打听过了啊。
房玄龄在朝为官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