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明苍短的龟目炯烁,不以为然道:“傅某只是硁硁之愚,还望同寅勿怪……”
有人站出替管荣钻牛犄角。
“可大王姓刘,他姓卢,此不合延继法制,除非他改姓。”
说到这卢临心中微愕,该不会这么快他们就要察觉到自己和紫虚君主同名同姓?别……好歹也让这第一桌菜品久一点,孤还想要捱到玉玺出现呢,难道真品不到那个时候了?
计进成见有人捣乱,向傅靖明使了个眼色,站出来力挺道:“诏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卢临即日登基,这表示大王接受他的外姓,只要他是碎寒国身份足矣。你们吹毛求疵未免太明显,这是将大王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你这分明颠倒是非黑白!”
“我等坚决反对‘不经大王同意擅自挪动宝玺’!”
反对无效。
傅靖明没管他们的建议,顾自拘礼告离。
右丞相管荣拦住他:“吾不准!传国宝玺乃吾等共同守护,傅御史无有资格一己挪取!”
传国宝玺不在藏宝殿库,而是在揽星阙脚下一处暗室里,只有他俩知晓,连卫三都从未接触过那个地方。
计进成一步跨来护住傅靖明,问谁愿随同御史大夫前行,这时襄侯毕落枫站出,“我。”
他这一出宛若平地一声惊雷,计国尉虽是他战场好友,都没想到他这对朝政一向不闻不问的也突然来插足。至於他的仇敌卫三,此时表情的变化那叫一个精彩。傅靖明甚是意外,自己跟他平素交情并不深厚,他却愿在这等激烈时刻出面趟浑水,傅靖明欣笑,表示太难得了,襄侯也冁然一笑,两人这便同去。
众臣亲眼见着站在新王的这边,有计国尉、傅御史还有襄侯、卫都尉这些名响当当的人物明确表态要庇护他。就算右丞相总揽朝政大权,可是最重要的人都站在傅御史那边,那么不相干的人现在该靠哪边站呢?现在就差岩烈跟涵莺两位将军来选角了。
众臣正这么想,岩烈风尘仆仆的出现。
任轻舟同俞锦棠见此相互示意,当心他作乱!
岩烈此次回来是想通过碎寒王得到昭承君的踪迹,以好找到师妹,不巧眼下坐在宝座上的就是他。
他麻木的没有去想碎寒王此时的处境,而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冷凛道:“我师妹是否在你那儿?”
起初他和师妹投诚到碎寒国,是因刚出山觉得新鲜,认为凭彼此本事降临任何国家都会是了不起的上宾,这样他和师妹就毋须忧愁归宿。他也不必早晚担心师妹会弄丢,如此他到哪里,只要回到宫中,就能够看到她安然存在的身影。
可现在他开始后悔了。
卢临见他到来面不改色,开门见山道:“只要你不捣乱,涵莺保证明日活生生还给你。
但若你敢有一丝妄动,毁吾大计,那你就得马上备好棺椁跟孝布了。”
其实说来吓吓他。他不会把涵莺怎么样,最多,让他俩隔梦瞭望永不能聚。
岩烈觉得他不会说假话,这是他面对他这种人自然产生的直觉,沉默了片刻,他道:“明日何时何地?”
“明日此时此地。”
岩烈漠视着扫他一眼,二话不说飞走。
右丞相管荣连想喊一声都没那底气。
众臣见过此情此景,知道没戏了,很显然岩烈和涵莺将军也不能做指望,那大家还是站……
约莫两刻后,傅靖明、毕落枫二人回到大殿,端着衔珠金龙的锦绣缎子,盖住的尺高红匣,停在了殿陛前。
卫三马上下来将其接到手里,一面计划得逞的堆笑,步回卢临面前。
两人相视一笑,卫三半蹲下来,接开锦布,露出红漆的匣子,小心翼翼顺着匣子两端的抽轨,将盖板轻轻抽下,奶白的玉玺展现出来,光莹润泽绽放辉芒,方圆四寸,盘交五龙,纹路精细超绝。而在玺壁四周内里还都有阳雕暗纹,是字形正面,可以看清是“帝”字。
若是拿紫虚幽深碧绿的玉玺来比,同样是五龙精细雕刻花纹,可是在卢临心中相较的印象下,紫虚玉玺却是明显没有它那么明亮,故然,就“狭路相逢白玺胜”了。
卢临爱不释手将它抱起,触到它时,指尖微微的浸凉感莫名传入心头,默感舒适:“呼……真奇妙。”
下一刻,指尖的浸凉逐渐温热,卢临感到自己丹田的灼热,被往双掌带去,半刻才停止。接着宝玺由内而外,从中泱奇迹的温亮开来,四面的“帝”字更是明亮的彰显霸道。
看得满朝文武史无前例的又在朝殿上大声嚷嚷起来。
“呀亮了亮了!”
“难道这就认主了!”
“这不可能!”
计进成自言自语道:“明明是假的,怎么……假戏成真了?
歪打正着?”
右丞相脸色一黯,再无话可说。
任轻舟、俞锦棠望着发光的宝玺,又看看卢临兴奋的面容,三人相觑,眼里升起默契的明月光亮。
傅靖明见着卢临灿烂豪放的容颜,也笑开,看来自己猜得对猜得妙,他真是明君,现在果然连宝玺也认可他,众臣还有什么好谏诤的?傅靖明赶紧带领群臣作揖恭贺:“可喜可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