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满,但我除了工作,只想和家里人待着。”
秦望说:“我身体不比以前了,公司迟早要交给你。小峥太小了,还生着病,我们都得指望你。”
秦杉说:“找职业经理人吧,我不愿意过成你这样。”
秦望从长计议,先不驳斥他:“那你至少要学点金融,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杉反问:“你有多少年没做过设计了?你都做不到兼顾,我也做不到。”
秦望说:“你把学拍卖和古玩的时间腾出来。”
秦杉断然道:“不行,我想和小薇有很多话说。我忙完度假村项目,就给设计院投简历。”
秦望被拒绝得彻底,其实某次他去找秦杉,秦杉放下手中的拍卖书籍,他发觉那不是乐有薇的书,心里就有数了。但他好容易才让儿子认他,不能太逼迫他。
乐有薇在房子里转悠着看细节,卧室床头柜是一件方香几,她想让大东师傅做个仿品。
在卫生间,乐有薇看到女性用的护肤品,餐厅的茶几上有一沓资料,是个很受关注的跨国并购项目,她查查网上资讯,不动声色。
告辞时,秦望说心理医生至今没搞清楚秦峥患上躁郁症的起因,秦峥虽然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话了,但每次都是反客为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病,就是心里烦。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乐有薇犹豫着说出来:“可能跟您女朋友有关?”
贝斯特传过吴晓芸的绯闻,说她丈夫在外面的女人是知名审计师,并且女人神似秦望的前妻,吴晓芸地位恐怕不保。乐有薇对桃色事件不予置评,但从时间推算,秦峥发病似乎正是那时,她建议秦望让心理医生从这方面探探路。
秦望的女朋友没断过,但这一位连贝斯特的员工都知道,可见引起了吴晓芸的重视,被她身边的助理传出来。
吴晓芸不可能对儿子说她和秦望是开放式婚姻,也不可能说自己也没闲着,但她担心这位审计师上位,为此伤神,一定被秦峥发觉了。
在秦峥的成长过程中,父亲几乎缺席,母亲陪伴他更多,他对母亲更亲昵。母亲是父亲的妻子,却一次次忍受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乐有薇感觉秦峥一定认为自己有理由仇视父亲。
秦望回忆起来,秦峥不理他,的确是从那时起。他再一想,秦峥被吴晓芸要求退出校队,专心学习,大概也是病因。
那是秦峥高一下学期的事,秦望出差回来,住家保姆把一大堆篮球队服塞进垃圾袋。秦望多看了两眼,住家保姆说:“太太让他好好学习。”
从此每次秦望看到秦峥,他都在打游戏。起先,秦峥听到脚步声,还一键退回到桌面装装样子,后来不装了,戴上耳机打个痛快,谁的话也不听。再然后,他开始对吴晓芸和住家保姆及工人大吼大叫,动不动踢墙。
当时,吴晓芸私下对秦望说:“半大的孩子哪有不叛逆的,过两年就好了。”
走出大楼,乐有薇查到审计师的照片,她是会计事务所的合伙人,37岁,白皙纤弱的长相,通身的良家气派,秦杉觉得神态有点像他母亲,但客观地说,吴晓芸才是美人。
父亲一直没变过,依然施施然一副风流客的派头,秦杉叹气:“他可能哪个女人也不爱,就爱自己。”
爱一个女人,怎么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来往?然后在空空去也的天命之年,艰辛地修复着父子关系。秦杉很郁闷:“他想让我参与他公司事务,不可能。我跟他不能走太近,太近了忍不住想教育他,但五十多年都没改,改不了,教育也白教育。”
秦望和吴晓芸的婚姻名存实亡,他在外必然有些消遣。此外,纵然襄王无意,神女有心,主动靠近秦望的女人很多,以他的身份财势和家庭背景,他不会对谁情有独钟。乐有薇见过的所有名人显贵都如此,她说:“你做你的事,保持目前的距离就行了。”
江知行第四场作品展正在展出,离开此地,两人一起去岐园,这是最后一场,看的人很多。
有的人作品好,是见仁见智的好,但江爷爷书画作品的好,是不挑人的好,像一座山,仰头看的好。乐有薇和秦杉看得眼睛湿润,出园时聊着晚上把郑爸爸约到常去的那家店吃小馄饨,天空猛然炸了个响雷,秦杉摸出背包里的雨伞,乐有薇抓着他跑向凉亭。
头疼毫无征兆又开始了,如同海水漫过,乐有薇两耳嗡鸣,眼前模糊,强睁着也看不清,一头栽向秦杉肩膀。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亭子顶上,风中植物很香。秦杉抱着乐有薇,望着雨幕,只觉得这处亭子像一座岛屿,岛上住着鲁滨逊和他的星期五。
乐有薇在极短时间内醒来,秦杉心里的石头略微落地,但乐有薇还是看不清,等雨势略小,秦杉带她去见罗向晖。
等了两个多小时,罗向晖结束一台手术,推测是肿瘤压迫视神经,为乐有薇做了若干检查,点了不同的眼药水协助检测,确认了结论。秦杉请求提前手术,罗向晖给管院长打了电话。
管院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