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帮忙拿来手机,乐有薇发出信息,让叶之南另外找人去拜会小粟野柏:“后续工作都拜托师兄了。”
乐有薇基本不推脱工作,尤其是这种规格的工作,叶之南感觉有异,打来电话。乐有薇按掉了,她气息很弱,不想让叶之南担心,继续发信息:“秦杉和人打架,在医院,我得照顾他。”
叶之南应承了:“好,别担心,都交给我。”
乐有薇摸出化妆镜照了照,整张脸青紫难辨,肋骨也疼。下个月就是“吉光照”佛教用品专场拍卖会了,她没法主槌,恳请业务部洪经理让别的拍卖师代劳,洪经理奇了:“这可是你自己征集的东西。”
乐有薇说:“我也舍不得,但是男朋友为我打架进医院了,伤得很重,等他好了,我得去他家负荆请罪。”
洪经理发来笑脸符号:“要见家长了,恭喜恭喜!你有没有推荐人选?”
“传灯者”拍卖会是凌云仓促上马,但完成度不错,这次有半个多月准备时间,只会更好,乐有薇回道:“首选凌云,她拒绝就找乔蓝或邹嘉让吧。”
乔蓝和邹嘉让都是叶之南的徒弟,机会当然要留给同门。洪经理贴心道:“我来安排,祝你男朋友早日康复。”
乐有薇为拍品做了很多案头工作,都转发给洪经理,但正如她所料,凌云拒绝了,拍卖工作交给了乔蓝。
秦杉手术做了3个多小时,护士告知手术成功,患者生命体征稳定,但尚未脱离生命危险。乐有薇被护士推去找医生,主刀医生介绍说,如果子弹向内再偏半寸,伤及主动脉和心脏,就无法保命。
秦杉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他还需要度过由肺挫伤、肺内出血引起的肺部感染,胸腔内感染,以及伤口切口感染难关,等他转危为安,才会被转入普通病房。
秦杉手机没设密码,乐有薇翻找通讯录,想通知他外公外婆,却看到自己的名字是“小薇小可爱”,再放大看头像,是一只甜点“雪媚娘”。
在秦杉心里,某人居然是这么个圆滚滚白胖胖的形象,乐有薇看得一笑,眼泪却流下来。秦杉什么时候管她叫小可爱的?等他醒了就问他。他一定得醒来。
秦杉经常联系的人很少,乐有薇很容易找到外公,他名叫阮宏朗,秦杉和他分享过50号公路美景。
乐有薇没勇气和秦杉外公外婆通话,吃了止疼药,斟酌再三,发出文字:“阮爷爷您好,我是小杉的女朋友小薇,我们途中遇袭,小杉中了枪伤。医生刚做完手术,小杉在重症观察室,我很抱歉通知这么糟糕的消息。”
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等到外公的回复:“小薇辛苦了,在哪家医院?我们赶过来。”
乐有薇把医院地址和科室都发过去,让护士推她回病房睡觉,她得尽快恢复体力,不能让老人忙得团团转。第二天一早,护士帮忙请的护工到了,暂时只请到一位,但秦杉还没醒,还罩着呼吸机。
上午,警察又来了。黑人承认是受雇于人,雇主在暗网上和他们谈定交易。雇主供出一个华人女孩,但对方在逃,乐有薇问:“是唐莎吗?”
警察说:“她叫邢佳清,我们正在追踪。你在第一时间指出唐莎是嫌疑人,她已被限制出境。”
乐有薇摇头:“我没听过邢佳清这个名字,我认为她是受了唐莎的指派。”
外公外婆走进病房,正听到乐有薇对警察铿然表态:“他们最好庆幸我不会开枪,但我会学。”
外公找警察了解案情,乐有薇对二老内疚到极点:“对不起,是我连累小杉了。”
外婆头发花白,老得很有气质,秦杉说过,她是翻译家。尽管很揪心,但她仍然先宽乐有薇的心:“是恶人作恶,你别太自责。”
外婆越通情达理,乐有薇就越害怕秦杉醒不过来,风烛残年的老人早早失去了独生女儿,她不能让他们失去惟一的外孙。外婆安抚她:“相信他,他会好的,我们家的孩子很坚强。”
乐有薇转过头,悄悄哭了。外婆没再说什么,轻拍她的手背,出去了。
乐有薇看着输液管,一滴一滴,都是眼泪,都是活力。多少次死里求生活过来了,只要秦杉能活下来,她就什么都不怕。
凌晨,江天扑进门。他先去看秦杉,但秦杉在重症监护室,他看不着。再看乐有薇,她的脸肿得他认不出来,还看着他嘿嘿笑,因为她是第一次看到江天红着眼圈。
江天也嘿嘿笑,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乐有薇,说时迟那时快,给她拍了一张照。乐有薇大怒:“删了,我翻脸了。”
“就看看,我就自己看看。”江天越看越乐,乐有薇举起拳头,他跑了,“我去找阮爷爷聊案情,我们得请律师。”
警察两次找上门,唐莎都咬牙不认,让他们找她的律师。律师告诉唐莎,这是在美国,且是刑事案件,不好收场,唐莎说:“你对律师费不满,我会追加。”
律师说:“我尽量,但这不只是钱的问题。”
唐烨辰赶来美国,责备唐莎太鲁莽:“早跟你讲过,你想弄死她,会被她先弄死,为什么不听?”
布下天网,乐有薇居然还能逃脱,唐莎恼火:“她奚落我,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