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杉到来时,咖啡刚做好。他捧来一束玫瑰,好几个品种,粉色白色扎在一起。见到乐有薇,他吃了一惊:“小薇,你的头发?”
乐有薇晃晃脑袋:“不好看吗?”
秦杉真喜爱她的长卷发:“好看,可是……”
乐有薇摸摸头:“会再留长的。”
“也是。”秦杉马上就高兴了,看了又看,“是好看,很帅。但你气色怎么这么差,还瘦了很多,胆囊炎又犯了吗?”
乐有薇说是倒时差,睡得不好,她接过玫瑰,枝条上的刺被细心剔除了,花瓣上还挂着露珠。秦杉没查到她酒店周围有花店,昨天晚上他在江爷爷家里住嘱托园丁帮他准备鲜花,权当补上慈善拍卖晚会没送的花篮。
江爷爷在电话里说想在绣庄附近兴建艺术馆,从选址到建筑风格都得和秦杉细谈,于是秦杉放下工作飞回美国。
按秦杉的计划,忙完江家林项目,他就去云州工作,时常见到乐有薇。但兴建艺术馆,他得继续在乡下待着,江爷爷对此很抱歉,秦杉也犹豫了,但转念一想,来回不过一个白天,仍能在当天就见到乐有薇,他对江爷爷说:“不介意,很愿意。”
乐有薇说:“换了我,我也愿意。他光是偏爱的藏品,就用了一幢楼来装,艺术馆的规模可想而知,这是大项目,好机会。”
秦杉点头:“以我的年龄和资历,更要珍惜。”
两人相对吃早餐,秦杉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密封盒,里面两个冰袋之间,是一管药膏,他说:“这药只能冷藏保存。冰袋能管4个小时,你用完记得放回冰箱。”
乐有薇拿起冰凉凉的药膏,上面的英文是祛疤药,秦杉问:“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郑好买给我的要涂半年呢,我用它吧。”乐有薇从包里翻出化妆袋,摸出一只小发夹,别起衣袖,想涂上试试,秦杉说,“我来吧。”
乐有薇被张帆侵犯那晚,医生护士为她清理伤口,秦杉回避了,但站在门口,他听到乐有薇和医生的对话:“你问医生会不会留疤,他回答得保守,所以我联系了朋友。上周她弄到了,想寄给我,我听江天说你要来美国,就让朋友寄去江爷爷家,前天刚收到。”
指腹触及乐有薇左上臂那道伤疤,秦杉眼眶鼻子都很酸:“这个药膏祛疤效果很好,连深二度烫伤烧伤都能恢复得非常好。”
乐有薇嗔道:“这么神奇的药,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每天看到都烦心。”
晨光下,秦杉为她涂着药,慢慢说:“他们还在临床试验观察,没有正式投产,我是想告诉你,打了几行字又删了。要是没拿到,你会失望吧,不想让你失望。”
乐有薇回想被张帆侵犯第二天,屏幕上显示秦杉“正在输入”,但那条消息没发过来,她说:“人和人相处,沟通很重要,以后不能吞吞吐吐,有话要直说。”
秦杉说:“好。”
药膏涂上,清凉袭人,乐有薇等它干透,放下袖口:“但愿一点疤都不留,不然就纹个图案吧。”
在秦杉开口之前,她逗他:“不准说纹蝴蝶。”
她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又挠在心头,秦杉忍住胡思乱想,可是真的很想看她穿各种小裙子的样子,一定不能留疤。
乐有薇抱着玫瑰花束,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和江爷爷谈事?”
秦杉说:“明天,他让我倒一天时差。”
乐有薇催他:“那快回去睡一觉。”
秦杉摇头:“飞机上睡了,不困。要不要去我的大学?开车过去不到3小时。”
他的大学有美丽的植物园,还有冰淇淋大赛,乐有薇兴趣盎然:“在哪里?”
“在伊萨卡。”秦杉停顿一下,说,“胡适他们把它翻译成绮色佳。”
乐有薇赞道:“这个好听,一听就是很美的地方!”
秦杉凝视着她:“像在形容你。”
让他有话就说,他还真直接。乐有薇笑而无语,算了算时间:“下午3点左右离开就行,我去退房。”
秦杉开的是江天闲置的大车,沿途经过开满花树的道路,飘落的花瓣纷纷扬扬扑过来,又隔着车窗划过去。车内的音乐都是江天下载的,多是节奏明快的电子乐,乐有薇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之中,她甚至常常不相信自己身患重疾。
这些天,乐有薇持续头疼,迷糊犯恶心,前天在酒吧又因平衡失调摔了一跤。她爬起来去药店买药,发现美国止头疼的药遍地开花,买的人相当之多,她瞬间就不怕了。
康奈尔大学比想象的更美,它建立在山顶,气势开阔,拥有峡谷、湖泊和瀑布等自然景观,建筑风格各异。乐有薇喜欢所有带尖顶的房子,它们像小时候玩过的积木,秦杉一一为她讲解,哥特式,维多利亚式、新古典主义……
沿着湖散步,松鼠闪电般地跃过树梢。同学都说,春天的校园就像一首赞美诗,但因为乐有薇在身边,秦杉开始觉得夏天也很好。
逛完种植园和野生林园,秦杉带乐有薇去看强森博物馆,它是华裔建筑大师贝聿铭设计的,大师已仙去,但建筑长存。
迎面来了几个滑板女孩,青春飞扬。乐有薇不由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