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小规模的疫病终于告一段落了,桃倾倾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慕余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却非要亲自来竹苑给桃倾倾送东西。
虽被拥有同一个名的房屋束缚着,两人却已二十来天未见了。
慕余手中拿着书信,身穿鎏金蓝衫,外披黑色大氅,落了一肩头的雪。
“倾倾,快来瞧瞧我给你打的这支簪子。”
他的喜悦溢于言表,桃倾倾也动容了几分。
那支簪子桃色与白色相间,用料及细,中间那朵桃花上镶着大小一致的白珍珠与粉珍珠,款式简洁大方。
桃倾倾心下五味,祖母说的没错,慕余果然偏爱那个色系。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桃倾倾问他“好端端的,送我簪子作甚?”
慕余赶忙收了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倾倾,年终将至,你的及笄礼也快到了,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物。”
铖国女子但凡到了十四岁,即便是平头百姓家的,都会由家中替她打造一信物,有的是簪子,有的是丝帕,有的是镯子,五花八门的,在及笄礼上由家中嫡母亲自送上,祈愿女儿一生顺遂。
还记得桃莘玉的及笄礼,是一对白玉耳环,特别的是它里面镶着翠绿宝石雕成的两只凤凰,边氏与娘家找了许多能工巧匠,锻造了整整两年。
可如今到自己这里,父亲与祖父母都未提及过此事。
有些泪目,慕余不知自己那句话戳中了她,慌忙把东西放回随从托着的盒子上“倾倾,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
桃倾倾摇了摇头“你特别特别好,倾倾多谢王爷垂怜。”
慕余赶紧扶起她“你呀,不是说好以后都叫我阿睿的吗?”
桃倾倾慌忙陈辞“你是王爷,我不能乱了规矩。”
“唉!规矩,罢了,我去与大当家的聊聊。”
这一间间临时的牢房,终是有了几分暖意。
铁壮已经能下地了,清瘦下来的他还剃了常年不打理的络腮胡,英俊二字也搭上他的边了。
大当家的哼唱了几句,对慕余道“我同意了,不过我要亲眼看到知府落罪,还有我这些兄弟,不愿跟着我归降的,你给他们点安家费。”
慕余一一应下。
止义山的英雄豪杰没有一个退缩的,都说大哥上战场他们也上战场。
倒是涂归季没了豪气只余稚气,他的痴傻症越发严重,一味跟着宋子深打转。
关于如何惩治知府这件事,桃倾倾看了看眼中一片混沌的涂归季,他的兄弟姐妹都命丧知府之手,没有谁比他更想报仇吧!
慕余注意到了桃倾倾的眼神,悄悄问她“倾倾,这归季兄是真傻还是假傻?”
桃倾倾笑着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慕余一头雾水,桃倾倾把涂归季支开,找来了宋子深。
雪融化起来冷得没边没际的,桃倾倾屋内的碳火太足,这会儿翎儿正开窗通风呢。
宋子深满脸愁云“倾倾,这混蛋可怎么办啊?大当家他们都成了朝廷的兵马,日后建功立业,可混蛋~唉!”
桃倾倾给她倒茶“那你希不希望他建功立业呢?”
宋子深玩弄着茶杯“同为女子,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婿建功立业。”
桃倾倾笑她“说的没羞没臊的,他何时成你夫婿了?而且你不是一直希望他与你过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吗?若是成了朝廷的兵马,只怕就没时间陪你咯。”
“我可以与他同去啊,我认识的混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要是他神智清明的话,定然会是另一个选择,我想让他自己选择,倾倾,你医术超群,到底有没有什么法子啊?”
桃倾倾撇着窗外的那抹衣襟,果然不出所料。
她当即和宋子深说道“现下唯一的法子就是施针,我用针刺激一下他脑袋的经脉,说不定有用。”
宋子深也不含糊“我去把他带过来。”
宋子深走后,桃倾倾朝着窗后说“出来吧,我都瞧见你了。”
涂归季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出来“嘿嘿嘿。”
桃倾倾让翎儿关门出去,涂归季则坐到了方才宋子深的位置。
“说吧,你什么时候好的?”
涂归季说“前几日,你可别告诉宋子深那丫头,不然她非得生气不可。”
“你装着是不是为了子深想过的那种生活?”
涂归季半晌不说话,而后缓缓点头“我的志向不重要,只想安安稳稳待在她身侧。”
“你们都是为着彼此着想。”
这时门被大力推开,翎儿一脸不好意思的嘟囔“我拦不住她。”
宋子深的愤怒一触即发“涂归季,你个王八蛋,你骗我。”
涂归季躲闪不过,宋子深把手中的香囊啪一下扔了过来,正砸中涂归季的头顶,人两眼一白,倒了下去。
宋子深慌忙跑过来,涂归季顺势一把抱住“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宋子深又气又羞“有人,有人。”
涂归季耍赖的不放手“不管。”
桃倾倾主仆俩四眼相对,咳嗽了几声。
涂归季也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