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视力的恢复,花都渐渐看清了空间的布局。
狭小、阴暗的房间里只有四面高墙和铺满稻草的地面,唯一的出口就是一扇小小的铁门。
怎么办?只能等待救援吗?
不,绝对不行。
就算凌辰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那从屠苏城请来救兵也要一天时间,翠儿极有可能保不住。
她脑海里又响起拿着鞭子的男人的声音以及翠儿当时撕心裂肺的呼叫声。
她被捆绑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开身上的束缚?不管是短暂恢复的视力也好,还是捆绑着肢体的麻绳也好。
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忽然一个声音在自己脑海中炸开。
为什么?
离开屠苏的你就是一个废物。
彻头彻尾的废物。
花都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她做不到。
你非但帮不了别人,就连自己都无法拯救,死后也会被讥笑的吧。
你只能眼看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夺走生命,然后你会带着罪恶感被摧毁,最后坠入无边地狱。
可笑,竟然还想要向屠苏证明你自己,你拿什么来实现,狂妄的丫头。
突然,屠苏的身影浮现在眼前,面容冷漠,眼底有种说不出的悲哀神色。
花都呆住了。
她不敢对视屠苏的脸,深深低下头去。脑子里的声音却依然不肯放过她。
“花都,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啊。”
花都瞳孔渐渐放大,刹那间,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那些声音越发猖狂,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击。不见天日的弹丸之地,无数声音犹如一把把无形的利刃肆无忌惮地撕扯着她。
她跪在那儿,头颅深深地低着,犹如一只等待屠宰的羔羊。
然而屠苏的身影还是站在她面前,她不敢抬头看那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丢下你离开吗?”身前的屠苏唇齿轻启,“因为,你就是一个,累赘。”
“废物就应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恐惧吧,挣扎吧,呼号吧。哈哈哈哈。”
花都感到好像有一丝风吹过她的额前。
屠苏才不是这样的。
只见低着头的花都丹唇微启,用寻常的口吻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什么吗?”
“哈?”对方阴沉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呐,顶着别人的脸乱说什么混账话啊,骗子!”
抬起头,花都那双本来不能视物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熊熊火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说话!”
刹那间,她的身边暴起一阵声势浩大的旋风,瞬间充斥整个房间,将那些声音撕了个粉碎,“屠苏”更是被生生逼出原形。
暴风渐渐平息之处,花都安然走出,手腕上紫色的勒痕分外醒目。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假冒者。
面前是一个浑身伤痕,衣衫褴褛,被长发遮蔽了面容的女人。奇怪的是,她的皮肤是接近象牙的白色,被风割伤之处也没有流血,而是有一丝裂纹和缺口,不过也在渐渐愈合,很快就完好如初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屠苏。”花都强压着怒火问道。
面前肤色惨白的女子目光阴鸷,咬牙切齿。没能吸走元力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她摆脱了束缚。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竟敢伤她……无法容忍!
只见她使出移形之术,刹那间,花都周围人影幢幢,攻击也从四面八方而来。
花都干脆驱动元力,平地起风,以她自己为中心,形成涡旋,向四面八方扩张,在风的阻力下,不仅攻击减缓,那长发女子的身形也稍稍一滞。
抓住机会,花都果断出击,催动扶摇风行术,手指所指,旋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呼啸而至。
那女子大吃一惊,转头就要逃跑。
但还是被强大的旋风追上,卷进高空。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花都有些担忧。使用如此高阶的秘术对不到十岁的她而言所费体力巨大,此刻的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持诀的手也在轻微颤抖。
不能停。她如此想到。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似乎那黑发女子也感觉到了风力渐弱,一直试图凭强劲的身体想要脱离控制的她抓住时机,使了一个术法。
“骷髅地狱”
瞬间,花都感到整个空间气压一低,阴风阵阵,耳边似乎还传来数不清的呻吟和哭声。
渐渐空间变了颜色,原本黑暗的空间渗出了大片的血红色,河流,水潭,甚至天空,都是黑红的颜色。
察觉异变,她不禁绷紧了神经,忽然,全身一松,扶摇风行术消失了。
咦?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方才并未收回术法,但术法却自行结束了。
只有一种可能:目标消失了。
但看周围的景象,红色的河流越来越多地铺开,更可怕的是,地上冒出来无数的骷髅,白骨,横尸遍野。如同炼狱。
花都提高警惕,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行走着,突然,一只骨手从地下生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