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耸立着几户矮小的茅草房,旁边是土墙混杂着稻草堆砌的歪歪斜斜的院子,木柴与树枝搭建成的棚屋,以及窄小的胡同,高低不平的土路。
穿着破旧棉衣带着毡帽的村民赶着几只羊归来,黝黑的皮肤上是镌刻着贫苦岁月的纹路。
村口,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短棉袄的女孩子,正在揣着手东张西望。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表情呆滞的老人坐在枯萎的树下。
一看到花都和凌辰,扎羊角辫的女孩子一路小跑迎了上来,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上流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你们是青鸟堂信差吗?”她问道。
花都点了点头,笑道:“是的!你知道王阿牛的住处吗?”
女孩惊喜地点点头,“我是瑛子,王阿牛是我阿爸,这封信是大哥寄给我们家的。”
花都看了一眼信封,问道:“你大哥的名字是?”
“我大哥叫阿福。”
花都点点头,把信件郑重地交给瑛子,顺便问道:“你经常在这里等信吗?”
瑛子回答道:“我大哥进城以后当了学徒,一个月写一封信给家里,不过这个月的我等了六七天才等到。”
六七天!凌辰想道,近来青鸟堂的办事效率确实太低了,内门的人都在干什么。
“咦?那个老爷爷没有信吗?”临走时,花都忽然瞥见树下的默默静坐的老人,于是疑惑地问道。
老人默默地坐着,良久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问她:“我姑娘寄信来了吗?”
“呃,那个爷爷……”瑛子立刻把两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那个爷爷疯了。”
花都和凌辰有些惊讶地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只听瑛子娓娓道来,说起这个老爷爷的故事。
“这个爷爷以前是很好的人,就是腿脚不太利索,不过在家种田也不挨饿。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姑娘叫作阿兰的。我听阿爸说,我小的时候,阿兰还给过我糖吃。”
“可是阿兰的阿妈生病了,病得很重,家里也没什么办法。听说当时就有一个城里来的人说可以带阿兰去城里打工。阿兰为了挣钱给她阿妈抓药就跟着去了,临走的时候说好要每个月寄信给家里,可是一去就再没了消息,就这样消失了。”
消失了?花都有些震惊。
花都忙问道:“家里人可曾去找过吗?”
瑛子说:“那当然了,早些年这个爷爷去找了很多次,后来实在走不动了,就只有每天就来这里等着姑娘的信,已经等了快十年了,逢人就问有没有她姑娘的信。唉,可怜阿兰的阿妈临走也没等到女儿的消息。”说罢瑛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花都和凌辰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消失的女孩阿兰……花都在心里喃喃道,叹息道:“凌辰,要不等我们回屠苏帮忙打听一下阿兰姑娘的消息吧!”
“没问题!”凌辰表情严肃地答道。
“正好,那你们这里有没有写信寄信的,我们顺便去收一下吧,来一趟也不容易。”花都说。
凌辰并没有反对,虽然这显然增加了工作量。
瑛子高兴地说道:“好呀,我想想,村东头那里有一户人家有儿子在城里打工,村西头也有一家。
“西边就一条大路直走就到了,好走,东头路就弯弯绕绕一些,不过我可以带路。”瑛子提议。
“那我先和瑛子去东头,凌辰你去西头吧。”花都对凌辰说。
凌辰点头道:“那我们还在这里会合。”说罢摇摇手,转身就往西边去了。
花都则跟着瑛子往村东头走去,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啊?”瑛子问。
“我叫花都。”
“花都……你这么大就当信差了吗?你家大人放心你来这么远的地方吗?”
“哈哈。”花都苦笑,凌昀师兄此时可能以为自己在屠苏城里跑腿呢。
暮色渐合,一群麻雀飞快地掠过天空,冬天的天总是黑得很早。没有明亮的路灯,道路又很崎岖,住户又分散,路也不太好辨认,幸好有瑛子带领。
忽然,花都不好意思地问道:“这附近有茅厕吗?”
“茅厕?这里离最近的住户还有一两里,你要是着急的话前面有些树林子。”瑛子思忖道。
果不其然,又走了一小段距离,路的两边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月光照不进去,显得阴森森的。
“放心,现在这个时候一般没人经过,我在这里等着你出来。”瑛子笑着说道。
点了点头,花都径直走近南边的树林。
忽然,她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是错觉吗,感觉刚刚灌木晃了几下,但是明明没有风。
或许有刺猬、兔子之类的东西在吧。这样想着,花都也不便惊扰,于是朝另外一边的树林走去。
不多时,花都正欲出来,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似有挣扎声,器物敲打的声音。
她立刻藏在树后,借着月光暗中观察起来。
不看不知道,就在方才她和瑛子刚刚站着的地方,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三个巨大的黑影。
此时这几个黑影正在奋力在捣鼓着一个麻袋,旁边停着一驾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