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碎裂的声音。
她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见凌云峰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完全顾不上洒在衣裳上的茶水。他满脸的难以置信,声音颤抖着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谁?”
坐在对面座位上的黑衣男子仅仅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是早已料到会出现这种场景。他轻轻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不急不徐地重复了一遍。
“屠苏。”
“我回来了。”
凌云峰此刻心里已经是炸开了锅,脑子里一片嗡嗡声,自诩活了四十年,从未经历过这种事。
那位大人竟然回来了!他回来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能驱使青鸟报信的,除了凌氏一族,恐怕真的只有“那位大人”了。
拼命用理智说服了自己后,凌云峰即刻就要下拜。屠苏急忙拦下,道:“不必多礼。”
“可既然您回来了,那就立刻通知其他三门的主理人,还有全城百姓……”凌云峰激动地说道,大有些欣喜若狂到惊慌失措的地步。
“先别急,”屠苏说道,“麻烦您先安排让这孩子去休息吧,毕竟赶了一天的路了。”
凌云峰一听,拍了一下脑门,马上前去亲自安排。
待凌云峰走后,女孩挨了过来,依偎在屠苏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一幅不太高兴的样子。
此时的屠苏竟也没有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凌大人怎么样?”屠苏突然开口问她。
“挺好。”女孩漫不经心地说道,盯着墙角的盆栽出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不多时,凌云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
“这是荀婆婆,青鸟堂的内务总管。”凌云峰介绍道。
老婆婆手里拿着一件精美的白色刺绣披风,走到女孩跟前,说道:“姑娘,院里暖和,外头还是冷,披上吧。”
女孩穿上披风,对婆婆笑了笑,又跑到屠苏面前。屠苏莞尔,蹲下身子给女孩系好披风带子,摸了摸她的脑袋,“早点去睡吧。”
那婆婆见状,便走上前来拉起女孩的手,引女孩去客房,临走时,女孩又扭头朝屠苏看了几眼,似是不舍。
“去吧。”屠苏朝她摇了摇手,她这才肯跟侍女离去。
脚步声远了,凌云峰看向屠苏,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屠苏大人今日归来,实乃我辈之大幸,请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屠苏摇了摇头,“我此次前来是确有要事相托。”
“大人尽管吩咐!”凌云峰有些受宠若惊。
屠苏似乎在斟酌语句,短暂的沉默过后,只听他问道:“刚才我带来那女孩,你可知是谁?”
凌云峰疑惑地摇了摇头,“属下确实不知。”
屠苏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奉明台血劫已过去八年了,云峰可还记得故人?”
凌云峰闻言,不禁一怔,眼睛里满是错愕与惊诧,喃喃道:“您是说,那孩子……”
“不错。”屠苏答道,低头啜饮了一口清茶。
透过琥珀色的茶水,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漆黑又血腥的晚上。
“八年前,震惊天下的奉明台血劫。阮氏一族及其仆从一夜之间遭受屠戮,无人幸免,血流成河。”
凌云峰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泪水也盈满的眼眶。
“然而之后六国派遣联合调查使前来搜查,却并无查出凶犯为何人。”
“堂堂中原王族,玲珑神祭祀,一夜之间遭遇此劫,竟然凶手是何人都查不出……”凌云峰话语间有些更咽。
“我听闻阮氏夫妇有个女儿,唤作泠雪,事发时不过四岁。据说搜查使当时未发现这个女孩的尸体。你可知此事?”
“泠雪……”凌云峰失神地喃喃道,长叹一口气,噙着泪,思绪也回到了八年前。
“当年我初出茅庐,立下宏愿,欲结交天下英豪。我因久闻中原奉明国阮大人贤名,于是骑乘五百里前去拜谒。阮大人果真豪杰,我们一见如故,在他们夫妻俩盛情邀约之下我便在那里小住了三月,谁知……”
凌云峰咬着下唇,强忍着悲痛继续说下去。
“那晚奉明台尸首遍地,阮兄已遭谋害……我本欲与阮兄同生共死,可是阮夫人……她让我带着孩子走,永远不要再回来。”
凌云峰深深地低下了头。
“那些人并未阻拦我,我是那次血劫的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你是异邦显贵,那些人自然不希望将你牵涉其中。”屠苏一针见血地点明其中缘由。
凌云峰泪眼婆娑望着天花板,继续说道:“当时我抱着那孩子,蒙着她的眼睛,鬼知道我是怎么从那座炼狱里出来的。”
泪水已经扑簌着流了下来,这件事他压抑了太多年了,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当年的这个秘密,从未与人提起过。
屠苏没有说话。
“那件事后大人也曾去过奉明台?可曾有什么线索……”凌云峰抹了一把眼泪,急切地问道。
屠苏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的详情世人知之甚少,我也是几番打听后才知道青鸟堂新任堂主突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