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不知方休,但辛葵总归是想他的,也就任由贺云沂而去了。
其实自从维也纳回来以后,她忙碌于剧组拍戏,初初总归有些不习惯,每天凌晨,辗转在片场里晕睡过去之时,总觉得他近在咫尺,也总会像之前那般,自然而然地接过清晨闹脾气的她,捞人入怀。
可再幽幽转醒间,哪儿还有半分贺云沂的身影,剩余徒留的只有春深入夏的暖风气息。
现在两人之间的分离,分明没有之前那般长,可心底的念想犹如拉丝抽芽,兜兜转转地绕着不分开。
她总想着,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愈久愈好。
贺云沂连翻闹了她三场,自觉有些过分。虽说两人皆是圈中龙凤,受尽万众瞩目,但仔细说来,毕竟也还年轻,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更别提刚谈起恋爱时候的情感迸发,两人对着彼此都有无法替代的比拟感,是一眼望进去了,便星火迸溅容不得他人的感触。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闹到凌晨睡下,继而断断续续地再来,都是常有的事儿。
辛葵到底还年轻,有时候爱闹爱疯,但真的不舒服了和他说,贺云沂也能当即就停下来。
之前有次两人在软塌上,她不大舒服,紧紧蹙着眉,还没说什么,贺云沂捏捏她的小脸儿,没再继续,抱着她让她好好睡。
不提被欺负的事,辛葵眼下,大抵也能猜出贺云沂今晚格外亢奋的原因。
他对于她在圈内的饭局聚餐,还是很在意的,怕她傻乎乎地落了陷阱。
两人的工作偶有相交,可大部分时间里,贺云沂和辛葵的行程通告,实则是两条平行线。
他也不能总像是之前晟英电影节那般护着她,而她也不一定能在每个剧组都遇到像是李导那般的人。
辛葵平日里乐呵呵惯了,其实也有一翻自我的定性。贺云沂提到这上面,她也牢牢地往心里去了。
入睡前,贺云沂还在帮辛葵揉着,怕她不舒服。小姑娘享受地哼哼唧唧,任由他浅浅地拨弄她的睫毛。
“其实今天你说的话我都记着了”辛葵眼皮耷拉着,鼻间充斥着的,全然是贺云沂身上冽然的好闻气息。
“嗯?”他没听太清,用好听的鼻音应了声。
“我说!我之后不在聚餐酒局的时候喝酒了!”辛葵扬高声调,“怎么样,我听话吧!”
贺云沂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没忍住,笑意绽开。
他不常笑,所以辛葵也知晓,贺云沂在笑时候的声音是怎样的,模样又是怎样的。
总归很撩人便是了。
她倏然没了睡意,缓缓睁开眼,憋出一条窄细的缝儿去睨他。
看他在床头灯的面容似玉明辉,心下一阵攒动,“我就之后旁边有熟识的朋友,或者有你在的时候,我再喝好了。”
说完,她拍拍他的胸膛,带了点劲儿,发出重重地两声,“你在外面也不准喝!”
贺云沂“嗯”了声,说道,“这个叮嘱我不需要。”
辛葵傻眼了,“为什么?”
凭什么她要他就不需要了
贺云沂是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平日里没饭局。”贺云沂淡淡解释。
辛葵努力从他怀里抬起头,“吼,你骗鬼呢,上次晟英的庆功宴,你不是去了?”
贺云沂半阖着眸,听了这话,将小姑娘乱动的脑袋摁回怀里,缓缓出声的时候,连带着胸腔都泛泛震起,“要不是你在,平时这种邀请,我不会去。”
“”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辛葵愣了几秒,只觉得心头恍若被蜜糖裹住,没有忍住,嘿嘿了几声。
就是没由来的,很开心啊。
她喜欢这样的贺云沂,只属于她的,贺云沂。
小姑娘的臭屁说来就来,顺带还吹了一把贺云沂的彩虹屁,“那我们沂宝好乖哟。”
她学着他平日里喊的语气,依样画葫芦地还了回去。
然而不知道是那个关键词触发了贺云沂的注意点,他猛地睁开眼,将她往上拨了拨。
目光漆点而亮,像是星。
辛葵被他看得发毛,挠了挠头,“怎么了呀?”
“你刚刚喊我什么?”贺云沂视线锁住她,“再喊一遍。”
本来这般自然而然的称呼就是出于本心,辛葵压根没多想。可被捉住,被他这样箍住命令着再喊,当即有些赧然和小抗拒。
你来我往拉锯了会儿,辛葵压根斗不过他,干脆利落地喊了声,“沂宝!”
贺云沂没再开口,就这样看着她。
好半晌后,就在辛葵以为贺云沂又在酝酿什么坏水的时候,他附耳贴近,应了声,“嗯。”
“我家里人就是这么喊我的。”贺云沂缓声补充,“这是我的小名。”——
后半夜,辛葵差点又被揪住教训。
一朝得知了贺云沂的小名,她笑得两眼弯弯,就差没有直接撅过去了。
贺云沂霎时便沉了脸,一张俊脸冷冷的,抿着薄唇不说话。
辛葵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这小名多可爱!
可眼下的小姑娘却不知情,只是沂宝这般的称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