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起撑着栏杆,笑着说:
“感觉恢复的很快。”
冯之漫又说:“有个建议你听不听?”
李风起笑着说:“您请讲。”
“我不建议你现在做康复训练。”
“为什么?”
“因为目前而言,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恢复造血功能,恢复身体的营养与健康。等你有了更多的力气,再来康复训练。”
“同步进行的嘛。也好,也好啊。”
冯之漫笑了笑:“你有个学生叫张美丽,她很优秀啊。对了,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对水利工程感兴趣?你是怎么发掘的呢?”
李风起想了想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擅长、价值,与使命。教师如父母般,其实职责是帮孩子们找到自己的擅长价值与使命的。我不需要特别的去发掘,我只是做了一件所有老师都会做的事情吧。”
“那你怎么培养她的呢?你以前是学物理的,为什么会对水利工程这么了解?”
“呵呵……”
李风起笑了笑:“贝多芬的钢琴老师,似乎没有贝多芬出名吧?莫扎特的父亲好像也仅仅只是‘会’而已吧?”
冯之漫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人他天生就对某些事情感兴趣。做老师的,只需要去合适的引导,激发他的兴趣,指引他的方向……我不太懂水利工程,可我却知道她该学什么,她该走怎样的道路。我指引她前进就是了。义务制教育真正难的地方是,学生不感兴趣,根本就不想往前走。哪怕你告诉了他正确的道路,可他是不愿意往前走的。”
“张美丽不同,她疯了般,痴了般,入魔了般的想要往前走,但是却没有方向……而我将方向和道路给她指引,她会用比任何人都快的速度往前奔跑。拦都拦不住。”
沉默。
久久的沉默。
冯之漫看着这个练习走路的男人,发呆。
这番话,刷新了冯之漫的三观。
这个男人的意思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这个男人的意思是,在应试教育的主流之下,妄想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出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而这段时间里,冯之漫代替了马大夫的职位,她每天都会去李风起的病房和他聊天,陪他康复训练。
她对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好奇了。
他没有权,没有钱,甚至没有社会地位。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像是一个魔,他总是直击人的灵魂深处。
他像是一个哲学家。看透了这个世界,却并没有超然物外。
这一天,冯之漫没有穿白大褂,只是穿着普通的青春靓丽的便装来了病房:“李老师,我炖的鸡汤,尝尝。”
李风起看了眼冯之漫的服装,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然后又看了眼身后的马大夫,慢慢的往门外移动,似是要回避的样子。
这一刻,李风起大概懂了冯之漫的意思了……
“谢谢了,我自己来。”
冯之漫笑着说:‘我喂你。’
“我一个大男人……”
“再大的男人现在也是病人。”
李风起没有再拒绝了,笑吟吟的享受着。
这是个大美人,真正的大美人,却与只是有着美丽皮囊的大美人不同。她拥有着一种与自己相同的灵魂……
李风起有着至高无上的使命,可却不是一个清高的人,他了解了眼前这个美人的心思,同时,他也不是个石头,朝夕相处之下他也有着同样的心思。
门外,马大夫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回头对护士说:“以后冯医生在的时候,你们都不需要来打扰。”
护士们也不是瞎子,这一个月来,大家也都将冯之漫的行为和心思看的一清二楚,都笑着说:
“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