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恩宠只比怜妃娘娘少,可与锦昭容媲美。
而后还有宁承徵、花美人、沈才人等,皇上年轻贪新鲜,新人自是远多于老人。
但不知怎么,渐渐地,那颇有失宠架势的孙才人,突然又开始受宠。
据为皇帝开路的都知监的小太监说,孙才人受宠,那都是运气好,总是稀里糊涂地就得了幸。
先说有一回,皇上原是去花美人那里,结果不知提到了什么,花美人就向皇上告黑状,说孙才人早些时候夺了她一支绒绢堆做的花,撒娇让皇上帮忙讨回来。
皇上听了也不表示高兴不高兴,底下人琢磨了半天没领会这意思。
反正没聊多久,皇上就出了披香苑,向孙才人讨花去了,当夜,竟就宿在了琼花阁。
没过几日,宁承徵那里又出了状况。
宁承徵喜欢听戏,皇上那天得了闲又有兴致,就陪她听了一下午的戏曲,然后宁贵人冷不丁指着里头的丑角儿,笑说孙才人张牙舞爪起来,比这位演得还有趣。
皇上起了兴致,那夜也没歇在西庚苑,又去了琼花阁。
再后头,还有沈才人。
她倒是情况特殊,想是白天东西没吃对,晚上提前来了葵水,只好尴尬请了皇上去别处。
夜也深了,皇上左右看看,离飞羽阁最近的就是琼花阁,便又歇在了孙才人那儿。
这么一来二去,孙才人竟又有了起复的架势,好不春风得意。
这日夕阳西坠,霞光万丈从飞阁流丹后映照而出,天也似醉了,让人动了一天的心神沉淀下来,将喧嚣归于平静。
皇帝原是要去披香苑寻花美人,怜妃才提过,他得给这面子。
但一抬头,看天空流了薄血般地红,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雪腕上的一道道红痕,深呀,浅的。
心里就和猫挠似的。
“皇上?”
福寿头天当差,见万岁爷停了步,不明所以便上前询问意思。
皇帝看他一眼,想了想道:“你去,把王太医请去云岫阁。”
然后自行走了,仪仗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福寿微愣,不是说要去披香苑?
云露才用过膳,移了轻榻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躺着乘凉。
吃饱喝足人就容易困顿,她歪着身子,人就有些迷糊起来。
直到被人一拍手臂,肩膀一抖,又缩了缩,才转过身去。
皇帝握着她手试了试,温软软地,可见没躺多久。
“皇上怎么来了,没听内官监的公公说呢。
我都睡着了。”
她就这么歪着,眨了眨眼,还是雾蒙蒙地,分毫不见站起来请安的意思,皇帝也像是忘了,只当没这回事。
“朕来看你伤好了没。”
“快好了,那药膏极好用,抹上就是一股子凉。
就是好了,臣妾还想多用呢。”
她这才想起要用得自称,改过来。
皇帝倒不介意她偶尔失口,只是瞥她:“别想平白花销朕的东西。”
她掩了呵欠,又让进来些位置,让皇帝坐得舒服。
随口胡搅蛮缠:“那皇上把那茶盏子端来,臣妾只再烫一回,可就不是平白了。”
皇帝顺着她的视线往旁边去,湘妃竹弯扎地圆茶几,上头一个黑漆描金地小托盘,里头搁了同色茶杯。
皇帝记得,他当时觉得这套杯子烧得小巧,她想来喜欢,就让人送了给她。
如今瞧着,她倒是用得挺顺手。
全不像别的妃嫔那样,将他送得东西珍藏地好好儿的,再不济,也不会拿到室外,唯恐磕碰碎了。
他端起来,看她一双黑乌地眼里盛着星子,瞧着他,笑了:“里面有好东西?”
“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眼巴巴看着朕什么意思?”
“沾了皇上的手,就成了好东西了。”
她眉眼儿一弯,想趁着他被糊弄住,就势拿过来。
偏偏他攥地紧,也没那么容易受她骗,反将她手拍开,先喝了一口。
凉水入喉。
他皱了皱眉。
“是普通地菊花水。
臣妾听说荆州一带有芳菊经泉水浸沃,极为甘爽。
有一人家终年饮这水,寿岁惊人,就想自己种来试试。”
她依过去,下巴贴着他宽阔的肩背,低软地嗓音和着夜风徐徐吹入他耳中。
这也是她曾经最喜欢给妙妙盛的水,只是那时处境困窘,不过是丢进些野菊而已。
并不是特地依水而栽。
他眉头舒展了些,又见她委委屈屈地把手递到自己跟前,不由懒哼:“拿烫红的地方给朕看什么意思?
朕刚刚可没拍在这处。”
恰福寿领着王太医进门,见两人腻歪先偏头躲了躲。
后一起上前请了安,见万岁爷没有进内殿的意思,就张罗宫人备了椅凳。
“不知是陛下和承徵,哪一位不适?”
皇帝原想着自己上回胡乱包扎,耽误了她,今日好让王太医重新给她包扎一回。
但刚看她手伤,确实快好了,就懒得让她知道,免得宠得过了。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