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生可畏
话说陈麻子从营房出来后迅速奔向中军大帐,一路上遇到不少还未轮上场的士兵或神色兴奋或神情冷漠地整理盔甲,磨刀霍霍。
而陈麻子也顾不上回应他们的致意,片刻间便到达大帐。
此时大帐中已有八九人等候,焦急者有之、淡漠者也有,瓮声瓮气喊打喊杀的在沙盘最前面,席位上还远远吊着个口中念念有词的学士,众人神情各异。
这些人便是边城的主要将领,其中有一人为副将,一人为谋士也是祭祀,五人为都统,另有三位是羌鹫一族的长老。
秦部落在边城总计常驻了一万两千人,以秦部落的军制来说一般每位营设都统、副都统各一人,下辖五部,每部五百人,即每营两千五百人。
边城有四支满编的营,此外陈麻子另有一部的近卫,这就导致第五营之下只有一千五百人,相较其他曲的人马少了接近一半。
不过若是有人认为这第五曲战斗力会差那就大错特错,边城所有骑兵、附属种族都在这第五曲内,名义上羌鹫一族的普通战力也是归属于五营。
且五营拥有一名彪悍的都统,实力堪称翘楚,嬴光、嬴信都在这第五营之下任百人队队正。
众人在陈麻子进来的瞬间安静了下来,接着便见一名壮汉用一个细竹条在沙盘上重重地点了三下,说道:
“螣蛇族大举进攻,据羌鹫族观察约莫有一万又七八千条蛇正在城下。根据战情判断,螣蛇族此战主将已经更换为白图,此獠惯用三段轮替之法,目前我们直接面对三千蟒山精锐。”
壮汉顿了一下,将细竹条直接插在了沙盘上,脸上全无之前焦急的样子,望着陈麻子沉声道:“余格,五千!”
要说秦部落的人最害怕的是什么恐怕没有人知道,他们骁勇善战,不惧死亡,不怕失去,试想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人又怎么会害怕呢?
但若将范围从整个秦部落缩小到边城之中,那么…还是没有什么害怕的。
不过驻守边城的士卒却对一条蛇有着一种复杂的感情,一种混杂着仇恨、忌惮与无畏的复杂感情。
这条蛇就是余格,数十年来,余格发动了一次又一次对秦部落的战斗,也抵御了秦部落无数次的进攻,可以说边城全军有上下绝大部分人都与余格有直接的仇恨。
这大帐内更可以说是人人都与之有仇,或父或师,或亲或友,总之这仇大了去了。
秦人无畏,却不缺乏理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余格对他们的威胁,不过在仇恨的驱使下,这并不妨碍他们一次又一次悍然发动战争,只是在面对余格时不可避免地多上三分警惕。
陈麻子听了副将的话后沉思了片刻,大帐外喊杀声震耳欲聋,天空中数不清的羌鹫与螣蛇遮云蔽日,大帐内光暗交错气氛凝重。
虽说这边城已有些日子不曾爆发过如此大规模的厮杀,但众人却也没一个怕的,上上下下皆有条不紊地运作着。
过了一会,陈麻子抬头环视一圈,对他无比熟悉的各位纷纷开口。
“要我说,白图新到,与余格肯定产生了间隙,此战可以直接冲杀!”一羌鹫长老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觉得余格狡诈,说不定这正是它们设下的圈套,且看螣蛇族的分布,如果我军出击,余格只需如此便能对我军形成包围之势,不如静观其变。”又有一名都统指点着地图。
接着便是大家七嘴八舌阐述自己的观点,大体可以分成主动出击和被动防守两类,而羌鹫一族的长老全部支持主动出击,可能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两种选择都没有什么区别。
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城外的战况愈发焦灼,讯兵从一开始的一盏茶来一次逐渐变成一炷香来一次,再从一炷香来一次变成几弹指来一次。
这种频率实在是少有,自边城落成以来就没发生过几次。但陈麻子依旧保持沉默,唯有陈麻子那副官做着一些基本的调动。
其他人依旧此起彼伏地表达观点,每次有新的消息传入都能引起他们的争论。
也得亏他们都一群不错的副都统在前面,且目前的情况下没有新命令便只是一场防守作战,各部日常多有演练,不然就这样啰啰嗦嗦的吵法,很难不完犊子。
直到那一直嘴里念念有词却不曾开口的学士起身说了一句话后,陈麻子才从嘴里轻飘飘吐出一个字:“杀!”
……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螣蛇族领地内的一处洞穴内,十余条比水桶还粗的巨蛇盘桓在大大小小的石柱上,期间还夹杂了一些小蛇,但这些蛇体型虽小,战斗力却不弱,毕竟不是所有蛇类都是往大发展的。
像边城痛恨的余格便是一条长不过丈余,粗不过碗口的“小蛇”,当然了,这个小是相对起其余蛇来说的。
阴暗的洞穴内很安静、很安静,人们能听到的声响除了石笋上水滴滴落的声音外便只有嘶嘶的吐信声,若是有人在这里,除了瘆死别无选择。
这些蛇大体上可以分为两拨,互相对峙着,诡异的气氛直到又一条蛇腾空而入才被打破,而这条蛇一进来便气势凌人地对余格说:“明天必须发动总攻!否则你也不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