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天气渐暖,通威镖局的总镖头马武,也终于回到了久违的京城,交接完一切事情,顾不上几个月长途奔波的辛劳,没回镖局里休整片刻,便马不停蹄匆匆的赶到了王府。
府里下人进来通禀的时候,两个人刚好练完功正在偏厅里休息喝茶,听闻马武回来都是喜出望外。
三人在院子里相见,激动了好一阵。
当天夜里王府内灯火辉煌,比过年时还热闹,后院的厨房里油烟滚滚,热气腾腾,府里的大师傅们颠起大勺,做起了自己的拿手菜,丫鬟们端菜上酒来回穿梭忙个不停,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
饭厅里俩人正在给马武接风,几杯酒下了肚,穆白就打开了话匣子,把弘昼酒楼打人儿子,朝堂内又打人家一品大员老子的事情一一说来。
马武听的是目瞪口呆,虽说没亲眼看见当时的场面,但是通过穆白绘声绘色的描述,脑子里立刻就有了画面。
后来说到结识漕帮兄妹二人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因为行走江湖之人,对于这个垄断大部分水运码头的江湖帮派一点也不陌生,对于弘昼的此番义举也是打心眼里佩服。
此时他端起酒杯调侃道:“没想到离开京城只短短数月,竟然错过了这么多趣事,不过王爷您这名声……”
看着他颇具玩味的眼神,弘昼自然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
故意打断他,苦笑一下道:“我才不管朝野里的大臣们怎么说,又不是拿他们的俸禄,只要凭自己本心就好,不过就是先前有些辱了马兄教的拳法。”
马武听后仰天大笑,赞道:“我倒是觉得挺好,你不打这一架,哪儿来的这一万两银子,是吧?至于酒楼里的打架,权当是学以致用,习武人以后总不免要跟人动手的。”
弘昼默默的听着,嗯了一声。
三人推杯换盏间,弘昼也问起了他此行离开京城,走镖的途中可有遇到什么趣事。
马武也是毫不吝啬徐徐讲来,一个好好的接风宴,俨然变成了说书的茶楼。
而对于这种江湖趣事,弘昼总是能冲在一线,就差拿着小板凳和瓜子了。
后来他说到途经山东境内,听闻一些当地人都在练一种功法,据说可以增加人很长的寿命。
弘昼单手托着下颌,疑惑问道:“世间还有这等功法?”
自从他看了穆白施展的剑气和轻功后,就对武功一道已经有了重新认识,那些脑海中存留的场景,已经让他不得不相信,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能够解释通的。
穆白听后眉头一紧,摇头道:“世间断然不会有此等功法,习武人强身健体确实可以延长一些寿命,但是要说太长了是绝对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认为,只是一些江湖骗术罢了。”
马武也点头道。
俩个久经江湖的大侠都这么说,那么这件事就算盖棺定论了。
弘昼笑道:“可能这教功法的人,就是想从民间百姓手里骗些银子罢了。”
穆白哈哈一笑,“江湖之大无奇不有,里面的骗术又层出不穷,每年都能变着花样来。”
听着俩人说笑,马武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我特意问过一嘴,那里的百姓都说不收银钱,想着或许是教功法的人,为了满足自己虚荣心,招了一帮信徒练着玩吧。”
沉思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起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什么……对,叫长生道。”
穆白一听笑出声:“你还别说,这名字啊,听起来倒是怪好听的,长生道,长生之道啊,起这名字的人有点意思。”
听完弘昼只是双眉一紧,无奈叹息一声道:“古往今来哪有长生,最后都还不是归于自然。”
对于江湖上这种骗人的雕虫小技,马武和穆白是司空见惯,所以几人也没在太意,结束了这个话题。
马武又问了问弘昼,这几个月的武功修为可有进步,毕竟也有些日子没在一起了,不知道他的拳法,内功,刀法都练习的如何。
穆白一脸故作深沉的说道:“除了你说的这些,他也在练我教的轻功。”
马武转过头,视线如同凝固在了弘昼的脸上一般,好半天才悠悠问道:“你是怎么把小白忽悠上船的,让他能肯教你轻功。”
弘昼得意一笑,故作深沉的想了一会,站起身后,边走边缓缓道:“或许是因为,始于我的颜值,敬于我的才华,终于我的人品,最后看我骨骼清奇,乃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
没等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完,俩个人终于忍不住,把喝到嘴边的酒一口喷了出来。
吓的弘昼连忙躲闪,怕溅到自己身上,窜出去了足足半丈远。
俩个人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王爷吗,出口成章而且句句都是大言不惭的夸自己。
半晌俩个人才逐渐缓了过来,马武涨红了脸,喘着粗气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就是这么把小白忽悠上船的,这回我真懂了。”
弘昼咂咂嘴,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穆白看见他刚才闪避时,正好下意识用的正是他教的‘八步赶蝉’,心里一喜道:“百年不遇有点夸大,不过这轻功练的却是入了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