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一脸轻松的回到了桌前,眼看一场风波就这样云淡风轻的化解,三个人也是面面相觑,穆白心里明白凭借王爷的身份,去解决这点小事简直信手捏来,刚才故意那么说,就是不想让他在几人面前露了身份。
“给人赔了礼,又赔了些银钱。”
弘昼故意唉叹了一声。
“银钱乃是身外之物,这京城里达官贵人众多,只要不摊上官司一切都算是幸事了。”
说完他呵呵一笑。
几个人又喝酒畅谈了一番,看着天色渐晚,弘昼和穆白俩人便要起身告辞,孟大勇在京城还要留些时日,因为户部的批给他的运费银子一时半会还拿不到,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官老爷们一道道的走文书,所以二人临行前他相邀两人三日后在福满楼重聚,因为弘昼之前有言在先,酒楼里的一应花销都是他请客,酒桌人情终归还是要还的,所以下次由他做东。
等两个人出了门走远后,孟安安才一脸鄙夷道:“还江南一点红,第一剑客也不过如此,遇到事情早早推的干净。”
“不许胡说,你小小年纪初入江湖哪里懂得京城里的水有多深。”
见兄长维护外人,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五公子先仗义出手,他还在后面看热闹,这等人你还称大侠,哪有一点侠义之心。”
孟大勇家里爹娘是中年得此一女,从小就溺爱,此时他被妹妹怼的没有半分脾气,要是换了旁人谁敢和掌管漕帮上下几千人的帮主这么说话。
此次来京城除了他们兄妹二人外,另一个年长的是漕帮里的账房先生,此时他说道:“小姐在帮里不常走江湖,不知道这江南一点红的由来。”
孟安安听账房先生这么一说来了兴趣,这里面还有缘故不成。
望着她一脸好奇的样子,他缓缓说道:“扬州运河段水域之前有一伙流寇,这群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帮里也出动人和官府联合清剿了几次,结果都被他们侥幸逃脱,后来有一日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船只飘零在江面,帮里人上去查看后发现三十几人竟全都死了多时,眉心处一寸剑伤留有鲜红的血迹,事后才知道是这位叫穆白的年轻剑客行侠仗义所为,所以江南一点红的名头也因此叫起来了。”
“哦,就是说他杀人的剑法甚是了得,那也不至于说他江南第一剑啊。”
账房先生笑了笑:“三十几人都是伤在眉心处一寸,这等剑法是何等高明,江南一些练剑名仕自然慕名找他切磋,最后结局都是纷纷败北,你说这算不算江南第一剑。”
“这么说来,他还算是侠义之士,但是今天确怎么会如此胆小行事。”
孟大勇看了眼这个天真的妹子笑道:“那还不是你眼中的五公子不简单。”
顿时她的脸羞红了起来嘟囔道:“武功那么差,待人倒还算有礼。”
“一个江湖一流剑客和一个武功平庸的人是朋友,你不觉得这位五公子定然有非凡之处吗?在福满楼里打完人,然后又轻飘飘的化解风波,有这等能力肯定不是平常人。”
听兄长这么说,她想起了弘昼刚刚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
回府的马车里,弘昼背靠车厢瘫坐一团,喝了酒见风后的缘故有些头晕,眯着眼问道:“你之前听过这位漕帮帮主的名号。”
穆白点了点头。
“闻名江湖的漕帮孟帮主我当然知晓,这人很有手段,帮里杂七杂八那么多人都被他管的井井有条。”
沉思了一会他又问道:“那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如何。”
“打家劫舍的事情倒是没做过,面儿上自然是给朝廷做事,但是背地里肯定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河运买卖,无非是多赚些银钱吧。”
“哦,那就好。”
弘昼挺了挺身子问道:“小白,你这江南一点红名号有什么缘故?”
马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忽然颠簸了一下,窗帘也随之动了一下,穆白望着那空隙间远处的一缕灯火,淡淡说道:“上次去江南的走的水路,江面上碰到了一伙劫财害命的贼人,所以只好用手中剑杀了他们,眉心处留有一处剑伤残留了一些血迹罢了,事后我去报了官府,他们说这算是为民除害,所以也没受到责罚。”
看穆白平静的说完后脸色有异,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隔了半晌弘昼才轻问了一句,“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
“嗯。”
弘昼没在说什么,马车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原来自己心中的江湖豪侠,不是仅仅有行侠仗义时的雷霆手段,还有一份常人不知道的对世间苍生的怜悯。
夜色渐浓,这时候冬季里京城来往行人已经很稀少,马车走的比来时要快很多,转了弯快到府门了,车速才放缓。
“你想找的人,如果有一天找到了,会杀了他吗?”
穆白转过脸淡淡的看着他。
他忽然这么一问,弘昼倒是一愣。
那天问过他的问题,没想到现在同样问了自己。之前是提过一嘴自己也在寻找人,原本以为他没放在心上,没想却一直记得。
这个问题自己也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