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用过早膳,便早早的找了府里的刘管家。
他年逾四旬,中等身材微胖,身穿一件灰色短袖马褂,进了书房门打了个千儿,“给五爷请安。”
弘昼在兄弟几人中排行老五,亲近之人便称呼其五爷。
他嘴角微微一笑,和颜道:“坐下说。”
他抬眼望着眼前的王爷,不知道今天是有什么差事吩咐。
“近日总觉得身子骨有些弱,想找个京城里练武的名家,进府调教一二。”
刘管家眼睛打着转儿,心想着满京城的青楼头牌都被您雨露均沾,不弱才怪呢,嘴上却说,“名家我不知道,不过我听人说崇文门边上的镖局,马武总镖头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
“数一数二,有那么厉害?”
他点点头,“没开镖局之前,初来京里挑战不少好手,都胜了,名声大噪后才开的镖局。”
破局之人有了,弘昼眼中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亮光,然后又悄然褪去。
他不动声色道:“那就此人吧,好生请来到府里。”
刘管家一咧嘴,一副颇为难的样子,“五爷,前俩日在酒楼里,听闻隔壁桌酒客说起他吃了官司,拘押在顺天府里呢。”他看了一眼弘昼,解释道:“练武人里出名的,我就知道这一个,所以……”
瞧他说完了,弘昼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个大比斗,人都进去了,说了不是等于没说一样。
沉思了好一番后,还是说道:“顺天府有熟人的话,打听一下,如果不是重要的案子,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好,我这就去。”
弘昼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发呆,自己身在局中,既然府里人信不过,那么只能找外人进来插上一脚,或许能有转机,练武虽说是由头,但也是自己的计划,毕竟所处冷兵器时代,自己总不能一辈子不出这个王府,靠人终究不如靠己来的安稳些。
过了午时,刘管家满脸汗渍回来交差,“五爷全都打听清楚了,他们师爷说马武这镖局里有人趁他不在家,接了一趟镖,结果出了京就带着钱财颠儿了。雇主知道后报了官,所以马武一回京就被抓进了顺天府。”
弘昼忽然笑了起来,看来有转机,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钱物损失多少?”
“听着是一万多两吧。”
“从府上拿先补给雇主,回头顺天府破了案子钱财再归还王府。”
刘管家忽然不认识眼前的王爷了,这办法确实妙,既相助了人又得其人情,真妙啊。
起身擦了把汗,“我就这抓紧办。”
弘昼是雍正十一年就被封为和亲王,虽说乾隆登基后他就不再参与朝廷政事,但是毕竟掌管着内务府大大小小一应差事,顺天府这点人情还是能卖的,总不能为了一点民间小事,得罪了当今的和亲王。
两日后,马武带着镖局里的镖师老胡亲自登府拜谢。
穿过硕大的庭院,台阶上就见到一人,身穿淡紫色马褂甚是雍容华贵,看脸颊面白若银盘,天庭饱满眉目间隐隐有着异于常人的贵气,双手放在身后正双目温和的看着他。
一番客套寒暄后,弘昼拉着他的手腕进了正厅。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大牢里救的人,浓眉大眼,看着颇有英气,暗自点点头,应该是个豪爽之人。
马武来之前刘管家和他说过,王爷想要他为师之事,见面后弘昼闭口不谈,所以自己也不好先张这个嘴。
不多时,贴身的大丫头小云禀报,凉亭里的酒席已经准备妥当。
到了凉亭后,弘昼支开所有的下人。
亭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弘昼才从怀里掏出了银针,菜品,酒壶都没放过,一一试探。
两人行镖江湖多年,这种事情早司空见惯,明白了他的用意,只不过堂堂王府也要如此确实震惊。
马武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王爷,您这是?”
弘昼嘿嘿一笑,“防人之心不可无,前几日刚被人投了毒,所以需加多加小心。”
马武和老胡四目相对,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他出手相救的用意,不单是要拜师学艺。
“下毒之人是在府里?”
弘昼看了一眼亭子四周,缓缓说道:“嗯,这俩个地方我也不确定具体在哪里,府内没有信得过的人,所以请马兄出手相助。”
说罢起身深施一礼,这俩人赶忙也跟着起身。
马武面露惊愕,因为一切来的太震惊,本是之前想好的拜谢说辞,完全被眼前的弘昼打乱了。
“知恩图报,江湖人的本性,王爷您坐下细说一下详情。”
弘昼细细阐述一番后,俩人心里琢磨,这王爷是真没当自己是外人啊,逛青楼找头牌都掏心掏肺说出来,男人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立场是出奇的一致,俩人听后只是暗自一笑。
“和王爷分析的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两个地方嫌疑最大。”马武点点头,“既然怀疑酒里有人投毒,王府和那个青楼小院里能触碰到酒的人都有嫌疑。”
其中也包含刚刚弘昼的贴身丫头小云,弘昼自然心里也明白。
“劳烦马兄,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