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一进城,就有一个日本兵凑过来,拿着香烟要借火。小四儿拿出火柴,这人接过来却不点火。两个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好一会儿,这日本兵转身就走。小四儿拽了朱小勇一把,跟上这位快速离开。
这种情况,不用说朱小勇就明白,前面领路那位肯定是陈处长的手下。这一路上,朱小勇最少看见了四五个人和陈处长打手势或者使眼色。这些只能说明一点,陈处长早就把侦查员派进福冈城了。
既然你已经往福冈城里派了那么多人,你还叫我来干什么?朱小勇对此很不理解。
“朱小勇,你以前在福冈的住处在哪里?”
“住处?我一直住在军营里呀。哦,你说是住处。”朱小勇这才隐约有点儿明白他在此次行动中的用处。可越是明白,他就越是心惊。这位陈处长真是神通广大!他以前的事情很少和人讲过,陈处长竟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紧挨着第十六方面军总医院,朱小勇中学时期曾经在这里住过三年。这里是他姨妈和姨夫的家,小时候甚至他还差一点儿被过继给姨夫当儿子。在日本,家里男孩子多的,过继给有钱有势却无子嗣的亲戚做儿子的情况十分常见。
当然,朱小勇仅仅是差一点儿。虽然他姨夫姨妈把他当成亲儿子对待,其实他并没有真正过继过去。他还是跟着他爹姓山本,没跟他姨夫姓田中。
朱小勇的姨妈头发都花白了,满脸都是褶子。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外甥,把老太太激动的老泪横流。丈夫过世了,家里无儿无女,老太太一个人孤独度日。看见久别的外甥带着几个朋友找上门,老太太赶紧把人让进去,倒水,拿出家里仅有的零食招待。
朱小勇看着冷冷清清的家,心里也不舒服。和姨妈聊天,直到姨夫已经去世了三年,老太太孤苦伶仃,他更难受了。但是现在可不是他难受的时候,他还要利用老太太唯一的家,办一件大事。
喝了茶、聊了天,朱小勇问姨妈家里有没有空闲的房间?这今天他要和几位朋友来借住。
“借住什么?小次郎,这里也是你的家呀。家里只有我一个老婆子,空房间当然有,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我把钥匙给你。”老太太找出几把钥匙交给了朱小勇。这是大门钥匙、这是房门钥匙、这是储藏室的钥匙。
“陈处长,我姨妈真的很可怜。”朱小勇奓着胆子,婉转替姨妈求情。
“是呀,老太太挺不容易的。朱小勇,以后你可要孝敬老人家。”小四儿的话里似有所指,朱小勇已经眉飞色舞了。陈处长让他以后孝敬老人家,那就是说,这次行动不会牵连他的姨妈。老太太在行动结束以后,仍然能够好好地活着!
离开朱小勇姨妈家,几个人直奔方面军总医院!总医院的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门口虽然站的有日本兵,但是对进出的人却并没有进行盘查。
小四儿几个人进了大门往里走,一路上哪儿也不去直奔后院。后院有个高级军官住院区,住在这里的全是军队高官,级别低的根本住不进来。
三楼,十六号病房。门口站着两个背枪的士兵。朱小勇他们一靠近,立刻引起了这两名警卫的注意。
“你们找谁?”警卫拦住了他们。
“我们找中岛将军有事情。”说话的是朱小勇。他的日本话带一点儿地方口音。
“你们是谁?找中岛将军有什么事?”警卫刨根问底,不放他们进去。
“我们是中岛将军的老部下,听说将军生病在这里住院了,特地来看望。中岛将军在里面不在?”说老部下,这范围就广了。中岛今朝吾做十六师团长之前、之后,都曾经在不同的部队任职。小四儿不明说,谁知道他是中岛今朝吾哪个时期的部下?
按说正常情况下,小四儿把话说到这里,门口的两名警卫就应该把人放进去了。但是这俩仍然不放心,坚持让小四儿几个人出示证件。让他们检查了之后,再说放不放行的事。
小四儿的脸当时就变了,“我们是中岛将军的老部下,因为听说将军在生病了在这里治疗,这才结伴来探望。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还要检查证件?我们凭什么让你们检查?你们有什么资格检查我们的证件?”
小四儿做情报工作多年,早就掌握了和日军打交道的经验。他知道,和鬼子面对面的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胆怯、软弱或者犹豫不决。态度必须要强硬!你越强横,越是蛮不讲理,打交道的时候就越占优势。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小四儿一顿雷烟火炮的训斥,两个警卫明显有点儿蔫了。俩人满脸通红的往后退了几步,把房门给让开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着走廊跑过来一队日本兵。这帮鬼子都戴着白袖箍,上面印着红十字。腰佩手枪,穿军装戴军帽。说是医护兵,他们带着枪;说是战斗兵,却又带着红十字袖箍。大概是医院的警卫部队吧?
这队戴袖标的鬼子有八个人,领头是个曹长。跑过来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小四儿把他刚才讲过的理由又说了一遍。我们是中岛将军的老部下,来看他。这两个人不让我们进去看望中岛将军。
带红字的曹长又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