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对于应无尘突然决定,由苏晏如出任“领头人”的事情,表示了严厉的谴责和严正的抗议。只不过应无尘却没跟他们多bb,就一句话:“能接受的就举起酒杯,拜过山头;接受不了的出门左转,远走不送。”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房间里,顷刻间就变得落针可闻。
包括之前那些说什么“都是纯纯哥们”、以及说什么“谈钱伤感情”的掌柜,全都闭上了嘴。甚至有些人还觉得受到了羞辱,脸色憋得通红,一副无处发泄的样子。
应无尘把他们的神情,都一一记在了脑子里,然后拉着身旁的苏晏如坐回座位,闭着眼睛等待他们的反馈。
外人不知道应无尘在想什么,只是见他后退几步,还以为这件事就此作罢了呢,结果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应无尘当然没有暂停自己的计划,他拉着苏晏如坐下,只不过是为了不继续激化矛盾罢了。因为站在那里,就一定会吸引他们的目光,同时也相当于一根刺梗在他们的嗓子里一样,保不齐哪个人就头脑一热的“揭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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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持续的静谧,让苏晏如不免有些喉咙发干。但她知道现在不是低头喝茶的时候,所以强忍着渴意,努力的把场中其他人的反应,都给记在脑子里。
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来,喝口水。”
应无尘发现了苏晏如的不自然,尤其是她抿着嘴强撑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人心疼。
苏晏如双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不过却捧在手心里没有喝下去的意思。她收回视线,低着头看着茶杯上冒出的丝丝热气,嘴唇再次抿紧。
应无尘虽然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无外乎是自己能不能胜任、为什么所有人都反对等等表面问题。甚至再狭隘一点,她有可能是在思考今后的报复或是针对性对策。
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应无尘有的是时间,用来了解苏晏如的想法,但唯独此刻不合适。
再加上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推苏晏如出来“代理掌权”,那就没有让人家一个女子,独自承担压力的道理。
于是应无尘再次起身问道:“诸位都是经营多年的买卖人,有些甚至还是酆都少有的富商豪绅,心里连这点决断都拿不出?”
看着各家掌柜们涨红了的脸色,他甩出一个好自为之的神情。
虽然心中对这些人十分鄙夷,看不起他们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样子,但应无尘却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刺激性的言论,而是静静等待着答复。
因为适当的逼迫能加速他们下决心,但要是逼迫的太紧了,那就难免会起到反效果。保不齐哪句话,就戳到谁的肺管子上。
要是这时候有人觉得心中气不过,或者头脑一热的就开了个不好的头儿,那才是真的是得不偿失。
所以应无尘在等,等他们“双脚离地,病毒关闭”,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至于留意掌柜们的神情,也不过是为今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前做些筹谋,以备不时之需。
同样的,不仅应无尘在等,如今这些掌柜们也在等,等一个最先“跳反”的人出现。
届时只要是有一个人敢提出反对意见,后面绝对会有一大批的“追随者”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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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们又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现在的局势,已经骑虎难下,总要有一方退让或是更进一步才能化解开。
退,他们是不想退的,否则今后必将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驱使。这会让他们本就所剩无多的颜面,在酆都甚至是整个地府的同行圈子里彻底扫地。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更进一步。
而在场的掌柜们都明白这个道理,知道现在“万事俱备”,就缺一个敢拂逆应无尘的“东风”出现。更知道只要有人振臂一呼,绝对会有很多人都跟着响应。
但即便是如此,他们仍旧选择集体沉默,都在等着“出头鸟”的现身。
虽然“领头人”的好处多多,甚至能够改变如今“商人互助联合会”里,应无尘一家独大的局面。不说另立山头,至少也能分庭抗礼才对。
可商人们又不是傻子,他们可以响应别人,但要是让他们自己牵头儿,第一个跳出来跟应无尘唱反调儿,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因为经过这两个多月时间的接触,应无尘的本事他们已经见识了一部分,对于这个人也有了一定的认识——不论是带着大家赚钱,还是在酆都城里搞风搞雨,那都是一把好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掌柜们才不愿冒着跟应无尘闹僵的风险,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他的安排。
毕竟那是一个能带着自己赚大钱的人,谁还会跟钱过不去?
尤其是最近,城里的传言都在说,卞城王入狱全都是应无尘凭着一己之力办到的,这让商人们更是惊悚了好么。
因为谁也没听说卞城王得罪了他哪里,可就是这样都被拉下官位,丢进了大牢里。商人们谁还敢率先捋他的虎须?
所以如今的局面,很自然就僵在了这里——应无尘寸步不让,商人们虽然心中不满,但却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