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尘绕着白守心给的地址,兜兜转转走了好几圈,然后有些不确定的问向身旁的侯涵:“就是这儿?”
“就是这。”
“没弄错?”
“没弄错。”
“那你觉得,这处宅子跟地-下-钱-庄四个字,搭吗?”应无尘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上了白守心的大B当。
否则怎么可能信了对方的鬼话?
其实当初听见这个地址的时候,应无尘就曾有过怀疑。
毕竟酆都城里的大街小巷,他虽然不敢说了然于心,但多少也是有个概念的。所以在白守心报了地址后,他很快就联想到了吕梁巷,不过因为怕再被拉住追着问东问西,他才带着侯涵着急忙慌的往过赶。
路上的时候也因为在想别的事情,所以丝毫没有意识到,吕梁巷这边根本就特么没有适合开门做生意的地方。
虽说地-下-钱-庄的生意见不得光,但那也是生意啊!
是生意就免不了要开门迎客,可如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高门大户的院墙,哪里像是有地-下-钱-庄的样子?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空着手回去显然不是应无尘的作风。
于是他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原则,敲响了白守心给的位置,对应的那户人家的大门。
过了很久,就在应无尘都要放弃了的时候,大门终于是打开了,然后从里面出来一个满脸虬髯的家伙。
看着对方龇牙咧嘴的恶相、以及膀大腰圆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八成是找对地方了,否则谁家都不会派这货来看大门。
就在应无尘准备上前自报家门说明来意之时,被大汉一句话就给噎了回来。
只见大汉先是目露凶光,上下扫视了他几眼,然后直接略过,目光看向了身后的侯涵,瓮声瓮气的问道:“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像个兔儿爷。”
应无尘闻言,眼睛微微一眯。
虽然对方看的是侯涵,可嘲讽的话,却明显是意有所指。
应无尘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天生嘴-臭,还是存心在试探什么,他也懒得多思考。于是干脆后退一步,让侯涵上去解决问题。
如果对方嘴-臭,打一顿完全就是应有之义。如果对方存心试探,那打一顿也不犯什么说道。
侯涵自然不负所望,才气势微张的刚踏出一步,壮汉就立刻认怂了:“别,公子爷见谅。小人也是出于谨慎,怕被官府给查了。”
“是吗?”应无尘眉头一挑,语气不善道:“你确定不用再验验,看我是不是官府的人?”
“不用不用。”壮汉偷瞄了一眼侯涵,以及对方无风自动的短打衣服,他知道这是劲气外放的征召,心说府衙里的软脚虾,可没有这种实力。
不过他心中也生出了一抹疑惑,按理说酆都城附近,有名有姓的世家公子应该都有画像流传出来的,为什么面前这人,从未见过?
难道是趁着盂兰盆节期间,从鬼界堡过来的?
然后这个土老帽不知城中米贵,把盘缠都给花光了?
壮汉越来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于是他笑得更热情了,甚至比见到了亲娘老子还热情,因为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肥羊,毕竟能住进鬼界堡的人,非富即贵。
“公子是来借钱的吧,来来来,快快请进。”
看着壮汉一脸谄媚的样子,应无尘一甩袖子像是默认了对方的话,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打算抬出秦广王和卞城王的名头,然后让对方迫于形势,不得不配合自己工作,现在忽然发现,好像还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应无尘理所当然的,就借机改变了主意。
刚好对方像是哪根神经被堵塞了一般,认定了自己不是官府的人,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虽说自己没穿鬼差的衣服,但这几个月在酆都城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还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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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大门往里走的时候,应无尘借机打量起院内的布局。
这座院子的布局,倒是跟城主府还有卞城王府都不一样。最直观的区别就是,进门没有遮挡的影壁,而是能直接看到院子的全貌。
而院中的布局也相对单调:四周摆着各式各样的架子,上面放着搪瓷坛子,看起来有点像仵作盛毕焕身体组织切片的东西,至于里面具体放着什么东西中间,就不得而知了。院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空地,摆了一排木头做的十字架。
擦身而过时,都能清楚的看见上面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血迹,以及嗅到上面难闻的腥气。
想必这里也曾“生意火爆”过吧。
壮汉见应无尘四处打量的样子,心中的底气更足了——因为酆都城里的公子哥,才不会摆出这副明显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再一结合他还带着深不可测的护卫,更是能证明他的出身不凡,也证明了他家里有替他还钱的能力。
穿过一道垂花门,壮汉带着应无尘和侯涵进入内院,然后朝着里面指引道:“东家在里面,少爷自己进去就行了。”说完还瞟了一眼侯涵。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在说,你进去可以,但是护卫不行。
虽然读懂了对方的话外之意,但应无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