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才真的害怕了,她活了几百年,原以为已经厌倦这样日复一日的活着,可是她现在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阴冷,是她灵魂都开始颤栗。
“我......”
她想说话,张张嘴,却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接着,她的瞳孔忽然放大,然后静止。
残留的惊恐永远的留在了苏三娘的眼眶之中。
无伤平静地抚摸着苏三娘渐渐僵硬的脸庞,压抑强烈的愤恨,仰头吸走她最后一丝生气。
“不死人?哼,不过多活了几年,真以为不死人就是永生?没有了生魂,不死人就只剩下死人两个字。”
“盼木之心?浮生花?既然你们两个做戏骗我,想必那朵浮生花多半也是假的,哼,你们有胆!”
叮咚一声响,仿佛玉石落地的声音,拉回了无伤的神智,他回头看到地上残破的红叶,看起来像一幅叶子框架,在阳光下发出红色的光泽。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伤一把丢下苏三娘的尸体,走过去捡起那枚红叶,然后从袖子中取出一把短刀,拉开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用手用力,猛地将短刀插进自己的胸口。
他咬着牙,刨开自己心脏,将那枚红叶残片放进心脏中心。
做完这一切,他面无表情的拉上衣襟,转身走到苏三娘的尸体旁,拉着她的脚,将她拖到石碑旁边。
只见他单手按在石碑上,下一刻地面上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面阴风阵阵,如果慕青枫在这里,就能发现这里面的气息与把旧木簪上的气息完全一样。
无伤站在洞口边,托着苏三娘的尸体随意地丢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走到盼树底下,古树枝繁叶茂,清风吹过,发出沙沙的轻响,树干上露出点点猩红的血色,无伤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团青雾,渐渐地融于古树之中。
另一边,慕青枫正站在浮山村边界之处,身后站着一个瞎眼的老妇人。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美妇人,美妇人身边跟着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三娘的婆婆和所谓儿子。
似乎预料慕青枫会出现在这里,这两人在这里不知道等了多久。
“这位姑娘,盼叶木簪可是在你的手中?”
慕青枫将旧木簪从布包中拿出来,“你说的是这个?”
“不错,可否把它还给我?”
慕青枫目光落在旧木簪上,“不如你先告诉我,这旧木簪主人的事情?你们抓走我那三个同伴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的同伴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村里人现在正聚在一起商议处置她们的方法,按照以往惯例,最多明天一早,你的那些同伴就会被村里吊在山上,虽然你们这些修士在外界神通广大,可是在这里你们与寻常的普通人并没有区别,届时他们必定凶多吉少。”
徽听到这话,慕青枫眼光微闪,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盼叶木簪是枳叶大人的随身之物,这些年我一直寻找,知道那天三娘与姓邱的男人从外面回来,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大人的气息,如今这道气息出现在你身上。这枚木簪对我非常重要,我希望姑娘能够把它交给我。”
这人的话不对,这木簪就在旧宅的破屋里面,并不隐蔽,这人如果真如她说的那样一直寻找,怎么会把这样显眼的地方遗漏?
慕青枫想了想,决定说实话,“实不相瞒,这木簪我曾在那旧宅见过一次,想必是你那儿媳妇从那里面捡回来的。”
妇人脸上显出诧异,“这不可能,那地方我去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见过。”
慕青枫看着她,这发簪怎么看都非常普通,除了用料的木材有些独特之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想到昨夜里出现的那双眼睛,心里嘀咕,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她不知的秘密不成?
“姑娘有所不知,三娘于我们没有血脉关系,不过是岁月悠长,在一起打发漫长的寿命。我原名徽琯,有一个父亲,后来父亲病重而逝,同族的人为了侵占家产诬蔑我谋杀生父,所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官府判我极刑,可是我不甘心,直到我遇到一个人,她说我杀戮血亲,罪不容恕,故而把我流放在这里,浮山村的人每一个都曾犯下杀业,除了枳叶大人。”
徽琯看着旧木簪,眼中充满了怀念,“她跟我们不一样,她是一个真正仁慈的人,这里每个人都得到过她的恩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多的恩惠也被遗忘了,如今记得她的还几个人呢?”
说这些不过是想以情动人,得到慕青枫手里的旧木簪。
可惜,慕青枫不买账。
这里是浮山村的边界,旁边是一处密林,密林中野兽似乎闻到生人的味道,不时发出长啸,树影摇动之间,慕青枫看到十几双发出红光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
“这些野兽凶猛,但是大多依旧只是凡俗中的野兽,以姑娘的本事,对付起来想必并不难,但是这里面有一种魂兽,靠吞噬精魄为生,就算姑娘又再大的本事,遇上它们也无济于事。浮山村设有结界,这些野兽进不来,如果姑娘想要出去,势必要对上这些野兽,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人,双拳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