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泠筱拧干了手上的湿巾,放到一旁,接着她缓缓低下头,任由乌黑的秀发垂在赵询胸前,红唇轻启,却是无言,“子安”二字在她心间百转千回,似是酸楚弥漫,目光略过赵询好看的眉宇,此时他紧闭着双眸,给了贺泠筱一些冲动的勇气,她缓缓靠近赵询唇边,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她是从翼州第二次见他时,才隐约知晓了自己的心事,在翼州那时日短浅的相处中,更为他的才情,抱负所折服,越陷越深。
她每次见他,心中暗自欢喜,面上却都按捺着情绪,因为她知道,这位风光霁月的少年公子心系着青梅竹马的“三皇子”,自己不过是他随手救下的一个人罢了。
后来她用阿水的身份以报恩之名接近赵询,保持着点头之交的朋友间的距离。两年前喻妃一事后,“三皇子”与赵询决裂,她也生出了逃离的心思,她怕自己没法控制心中的欢喜,向赵询吐露后,连在一起喝酒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两人就此又慢慢疏远了,直到去年闰月师父奕南飞失踪,苦寻无果后她来到三京城,在小院里把奕南飞埋藏了十五年的女儿红一囗闷了,臭老头,再找不到你,我就把你珍藏的酒全喝完,最后还是舍不得,深夜贴了人皮面具,提着最后两坛一路翻到绥王府,把酒藏到了那棵树下。
她又壮着酒胆,翻到了赵询住的院子,耍了一通酒疯。以为她喝得烂醉的赵询照顾了她一宿,清晨赵询离去时,她不由拦腰抱住了赵询,说了句,“师父,我好想你。”赵询,我也好想你呀。
贺泠筱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因此没有注意到赵询的手微微动弹了一下。
另一边,有一个身影趁着夜晚人都睡熟了,连守岗的侍兵们都连连打哈欠时,抹了两个看守营帐的哨兵,杀入营帐,孙虎正被五花大绑的也睡得更熟。
那人蒙着黑巾,正摸黑朝塌上的孙虎走去,匕首抵在身前,想给孙虎一个痛快时,只见孙虎睁开了假寐的眼睛,凶狠的瞪着他,那人见孙虎还被五花大绑,眼神一狠,猛的逼近,刀口就要往孙虎喉咙抹去时,孙虎恼怒道,“两小子还不滚出来!见血了就别想……”
说时迟那时快,躲在一旁贺慕余出手快狠准,一手折了那人的提着匕首的手腕,夹着力道,那人吃痛,单云一个右扫腿,点了他的穴道。
贺慕余点燃了烛火,接着扫了孙虎一眼,丹凤眼里满含戏谑,“哟,你孙虎还知道怕啊?”
孙虎哼哼一声,“有种过来,爷告诉你,什么叫怕!”
“别贫了。”单云拿出麻绳给那行凶之人绑得死紧,又扯下那人蒙面的黑巾塞在他嘴里。
原来是孙虎提前给两人打了预防针,如果没有幕后之人帮忙,他又是带人如何潜入波格多围场的,如今事情败露,幕后之人怎会留他活口。
孙虎也不是个傻的,仅凭他一面之辞,就算到陛下面前指认乔振飞,没有十足的证据,如何能扳倒权势涛天的乔相爷,反倒会被认为污蔑朝中重臣,到时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因此孙虎提出合作,只要赵询他们给他一条活路,他就把幕后主谋和当年喻妃被杀一案的真相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