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倒是不假,那一年才刚寻回筱儿,不知她从哪儿受了一身伤,才在府里陪了我几个月。”
“恰巧那天是毓慧的头七,我瞧这孩子心思沉重,便让人带她去了以前毓慧最喜欢去的一处田庄散心,不料回府的途中,撞上一伙刚劫掠完赃物,绑了个镖局丫头回寨当压寨夫人的乡匪。或许是这赵询与我家筱儿有缘,来冀州游学,碰巧给撞上了。”
“母妃,你可不知道,当时的场面真是热闹极了,筱儿正和那匪首交战的厉害,突然从旁冒出个赵询,与筱儿联手制服那匪首,那匪首眼见不敌这二人,便抓了想趁乱逃走的镖局丫头当人质。”
“僵持之际,那镖局丫头摸出袖中短刃扎中其腹部,眼见那匪首失了力,松开镖局丫头,一旁的乡匪一声“大哥!”,抡起刀就要砸向她,筱儿见此下意识挡在她身前,我正带人赶到,这一看,吓得儿臣一阵心惊,所幸那赵询及时挑开了那大刀。”
“来给我报信的正是三皇子,那时他俩的关系还没有闹僵。我看着三皇子紧张的握住赵询的手,想必这一挡定是手腕受了伤。之后我邀他两人在府上住下,好生招待着。”
“当晚我带上好药酒去见赵询,却见筱儿已带着药酒在赵询房内为他推拿。因此,我同意了赵询的请求,主动请旨为两人赐婚。于儿臣而言,实在愧对筱儿,只要筱儿欢喜,儿臣便认下这个女婿。”
褀太妃听贺泊远提起他的王妃楚毓慧时,声音里的悲痛,再故作轻松的阐述赵询对筱筱的救命之恩,望进他那双满怀欠疚的眼睛时,不由拉过儿子的手,拍了拍,“远儿,往事不可追,筱筱被拐一事,不必太过自责。听你这么说,我倒要见一见我这未来的孙婿了。”
“如此一来,儿臣便辜负了母妃的谆谆教诲,怕是又要卷入这京中诸多事非。”
褀太妃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声音掩在窗外忽然而至的暴雨中,淅淅沥沥的,听不见了。
文小星站在平绣坊的门口,任外斜的雨水打湿了脚上的绣鞋,有些泄气,她本想趁今日坊内休沐,跑去绥王府感谢赵询对她家的收留之恩,不料一场暴雨打乱了她的计划,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她将屋门一关,独自站在屋檐下。街上没有多少人走动,又过了好一会,雨势渐收。“夫人,小心,有水洼。”一个婢女的声音从隔壁绣坊传来,文小星没注意看,直到有一滴冰凉的雨珠落在她颈上,是屋檐瓦石上渗下的雨水,还在接着向下滴落,见此文小星挪了个位置。
一辆马车缓缓从文小星面前驶过,赶马车的老奴穿着蓑衣,偶尔抽动一下马屁股,马车前还有一人骑着黑马,连同马车后行走的几人身穿侍卫服,隐约可见连绵的云滕,身提弯刀。
马车上的卷帘突然被拿起,露出一个美妇的脸,柳眉,妩媚眼,小巧的樱桃嘴,可惜眼神颇为凌厉。两人四目相对,文小星的脑中一片空白,似是不敢置信,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像是一口大钟被敲醒。
只是短短一瞬,那美妇便放下了卷帘,飞扬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安静,“夫人,怎么了?”一旁的婢女见此不安的问道。
“没什么,吩咐顺叔赶快些,别让大人久等了。”“是。”
马车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文小星怔怔地看着它,身后的屋门被拉开,“这不是乔相爷家的侍卫吗?嘿,丫头,看傻了?”平绣坊掌柜培忠说着。
直到马车跑出了文小星的视野,她才开囗道,“乔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