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华氤氲,星光朦胧。
而此时,张灯结彩的岳丰伯爵府,迎来了那对新人迟到的洞房花烛。
只是,看着那一身盔甲劲装的岳云嬗,丝毫没有要与步无尘入洞房的意思。
这一幕,也早就在步无尘的预料之中——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桩婚事,原本就是伯爵府为求自救,不得不做出的一种妥协。
不论是伯爵夫妇、还是作为新娘子的岳云嬗本人,都从未想过动真格的……
事实上,要不是婚礼上陡然发生的变故;
伯爵府一大家子,都还只当此番招入府中的赘婿,当是个一无是处的废赖纨绔!
不过这样也挺好——
至少在岳云嬗想来,便不必担心岳丰伯爵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伯爵府会被“姑爷”篡权,以至于让岳家丢了祖宗基业。
可现在;
岳云嬗望向窗前、那负手而立的那少年,她的心中,却悄然激起了一丝丝涟漪。
别的不说;
光是今天对方以“残魂之力”,锻造而出的灵阶下品的“子母剑”,就足以让这位伯爵府千金又惊又喜!
有时候,她会情不自禁的去想:“步无尘被高家孽障掠夺了‘玄灵血脉’以后,兵道技法还如此之强。”
“那若是他不曾遭受毒手……”
“今时今日,大婚席前;”
“被视作‘高攀’了的一方,反倒会成为我岳丰伯爵府吧?”
“毕竟,这可是一位兵道灵境一重的、货真价实的‘宗师’啊!”
“如此年轻的宗师,放眼整个岳丰王国,都绝难找出第二个来了……”
“这样的人物,居然成了我的夫君?”
其实比起这些假设的“如果”;
更让岳云嬗觉得不可思议的是——
那“玄灵血脉”之力被夺后、可谓痛失了一切的少年,偏偏给她一种宠辱不惊的从容!
说实话,岳云嬗并不知道对方的倚仗是什么;
但就凭这份气度,也足以令人心折……
就在岳云嬗怔怔出神之际,窗边望月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到来。
不紧不慢的转身,微笑:“娘子来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平淡温和,就像是洒在窗台上的月光。
看着对方那颇有几分帅气的脸孔,似笑非笑的眼神;
岳云嬗顿时觉得心跳更快了三分。
她下意识的躲开目光,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然后就后悔了:“哎呀我这是怎么了?”
“岳云嬗啊岳云嬗,你可是岳家军的副统帅,是沙场宿将,是巾帼巨剑客;”
“更是整个岳家未来、不可动摇的基石!”
“怎么能被一个男的看上一眼、说几句话,就神不守舍了呢?”
“就算他很帅,他很厉害,他很神秘,他还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君……也不行!!”
“哎呀呀,他怎么没戴面具啊?”
“说好了赘婿的面具,只有到洞房花烛时、才该由我这位新娘为他掀开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是宁王世子那个王八蛋以‘女扮男装’为由,逼他摘下了面具,便再没戴上过。”
“可他这帅的也……太有杀伤力了吧?”
“不对不对,我在想些什么啊,真是的!”
“什么儿女私情,统统都是绊脚石,只会影响到本小姐拔剑的速度!”
一念至此,一身戎装的岳云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心境中杂七杂八的情绪,统统驱逐。
“为了家族的未来,我是不可能跟任何人……那个啥的!”
无比坚定的想到这,她的目光与神情、也重新变得高冷起来。
然后,用一同往日的清冷嗓音,回了句:“嗯,我来了。”
“我……想跟你谈谈。”
打从看到对方一身戎装的进来“入洞房”时起,步无尘就已经想到了几乎所有的可能。
而自己与这么一位身份高贵的超级大美女成了婚;
有了夫妻之名,却难有夫妻之实,也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要说失落嘛,还真没多少!
毕竟从一开始,步无尘就本能的排斥与这一方世界的人,产生过多的牵连、过深的羁绊。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成为伯爵府“废物姑爷”后,被伯爵府上上下下投以异样的眼神,背后指指点点;
甚至,时不时的还要受些委屈了!
对步无尘而言,这些都无所谓。
反正他只是一过客,只要你们别太过分,我只当自己要做两三年的“苦行僧”便是了!
待有朝一日,被封印的玄修境界、玄技特职等,统统解禁时;
我自会悄无声息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是后来,步无尘无意间、听见了岳云嬗和她母亲的体己话。
那也是他才头一回被伯爵府这一家子的良善,触动了心灵。
再之后,便是选婿、成婚一条龙。
在步无尘并没有表现出“兵道宗师”的特质之前;
伯爵夫妇和岳云嬗,对他的回护之情,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