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旁的岳云嬗的气质陡然一凌,步无尘便知道,眼前那龙行虎步而来的家伙,便是宁王世子了!
此人年近三十,眼窝深陷、面色发白唇色无光;
看起来便是一副纵欲过度的病态。
他便是天风国宁王世子:宁无缺!
说来,在王公贵族的同龄人中,宁无缺的玄修境界并不出彩,只有通神境四重。
但他在炼丹方面却是极有天赋,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就已身具玄境七重的丹技;
放眼整个天风国,都是排的上号的存在……
而此刻,在这“病秧子”身旁、佝偻着身子的老者一路走来;
萦绕周身的玄罡就好似千百只无形之手,悄无声息又霸道无比的屏退周遭宾客、为世子开路。
这额头上长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瘤子、身型佝偻的老者,看着其貌不扬;
实则却是地王境二重巅峰的强悍存在!
便是比起岳丰伯爵来,也只不过稍逊半筹。
那老头带着世子、屏荡人群,来到正中位站定后;
便对着主位之上的岳尚游邪然一笑,“嘿嘿,世子与本邪日夜兼程而来,正欲拜访尊府;”
“没曾想,居然赶上了贵千金的大婚之礼?真是巧得很呐~”
“世子与本邪不请自来,还望岳丰伯爵莫要见怪啊?”
这老头早年混迹江湖时,因为额头上长了个超大号瘤子、且一身玄功邪气森然,故而得了个“双头邪”的外号。
即便后来归入宁王府,也仍不改其森邪的性子,常以“本邪”自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岳尚游皮笑肉不笑扯动了一下嘴角:“世子莅临,蓬荜生辉,岂敢怪罪?”
他这边话音方落,便听宁王世子冷笑着揶揄:“呵呵,你们这婚结的,挺着急的啊?”
“莫不是在逃避什么?”
岳丰伯爵眯了眯眼:“老夫年迈愚聩,听不明白世子在说什么。”
“哦是吗?”
“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
宁无缺冷冷一笑间,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物,当众展开:“此乃太后懿旨,伯爵大人自己好好看看罢!”
岳尚游目光一凝:“对于宁王求亲我伯爵府的行为,皇帝只是默许,不好表态。”
“或许是他知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把老夫逼的太紧吧?”
“却没想到,宁王世子没得陛下赐婚,却请出了太后懿旨……”
纵览懿旨后,这位伯爵大人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云嬗这婚结的早,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于是,岳尚游故作可惜的一叹:“太后恩重,臣等不胜感激。”
“怎奈这‘懿旨’来得稍晚了些;”
“如今小女大婚已成,也只能辜负她老人家的一番美意了!”
宁无缺心下暗恨:“陛下新政,锋芒直指一些佣兵自重的老贵族,却又不好明着发旨赐婚,担心真的逼反了岳丰伯爵一家老小。”
“这才托太后之手,降下懿旨;”
“之前一直秘而不宣,只由我亲自千里迢迢的送来,等到伯爵府上下回过神来时,已避之不及!”
“可万万没想到,这岳尚游竟然这么狠;”
“为了不把岳云嬗嫁给我,居然临时找了个赘婿?”
“简直可恶至极!!”
于是寒声喝道:“哼,据我所知,你伯爵府直到今天上午,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常态;”
“怎么过了正午时分,便突然宣布招纳赘婿?”
“本公子有理由怀疑,你岳丰伯爵府,是在故意抗旨逃婚!”
岳尚游宽大的眉头一拧,面色一肃,“世子这话就有些过了吧?”
“关于太后懿旨,我们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何来抗旨一说?”
“这婚之所以结的这般仓促,也是因为老夫得圣上之命、即将帅军远征。”
“临行前,实在放心不下我这‘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儿;”
“就想亲眼看着她大婚过后,再心无旁骛的踏上征途罢了!”
“这,何错之有?”
宁无缺自知理亏,便不在此事上纠缠;
转而用他那无比凌厉的目光、瞪向步无尘,一字一顿道:“伯爵大人如此放心不下爱女,结果,就选出这么个货?”
“你,凭什么?”
“说啊,你,凭什么?!”
宁无缺本以为自己炸声震慑,那个临时充当赘婿的家伙,必定会心颤魂荡,瑟瑟发抖。
最好直接将这家伙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说“这婚他不结了”才好!
哪曾想,对方依旧站的挺拔如松;
面具下,传来他那风轻云淡的回话:“你问我凭什么?”
“情之一字,两情相悦罢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世子难道不懂?”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每一位宾客的嘴、都张成了个大鹅蛋:“我了个大草草的,这赘婿……牛逼啊?”
“竟敢硬杠世子?谁给他的勇气?”
“莫不是脑子抽了?”
也有名门闺秀,娇羞着脸,窃窃私语:“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