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陈露是思虑过重,再加上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好在没什么大碍,他开几副静心去火的药,再好好休息几日即可。
秋姨娘看着陈露苍白的脸,又气又恼又无奈,回头吩咐绿阑:“你去,把金公子找来,就说小姐病了。”
绿阑迟疑地看了眼陈露,呐呐道:“奴婢听说,听说金公子又出门了……”
“又出门了?”秋姨娘气得肝疼:“他一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能有什么急事!跑这么快,想躲我女儿不成!”
“姨娘,你出去!出去!”陈露猛地坐起身,红着眼冲秋姨娘大吼,秋姨娘吓了一大跳,她从未见陈露如此失态过,心下也发了慌,连忙安抚道:“好,好,姨娘出去,姨娘出去,你别生气,别生气。”
秋姨娘退出房门,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对站在一旁不敢做声的绿阑小声吩咐道:“你先将药煎了给小姐服用,再去小厨房炖点银耳莲子,好好服侍小姐。”
秋姨娘走的时候又仔细叮嘱绿阑一些琐事,终究还是不放心,接连几日天天来玉露院探视。
再说陈侍郎知道陈露病了,心下甚是恼火。一个妾生的女儿,送她入宫当贵人是抬举了她,还百般不愿意,要不是明珠出了事,哪里轮得到她!
真是不知好歹!
陈侍郎冷哼一声道:“她怎么病得如此巧?”又吩咐老嬷嬷:“你去,好好教导她宫中规矩,就算病了也得给我入宫!”
皇上的老丈人,他是非当不可!
老嬷嬷过去了,一丝不苟地传达了陈侍郎的意思。
秋姨娘看了看病怏怏躺在床上的陈露,忍不住低咕一声:“老爷真是……,就算要学规矩,也要等露儿身体好了再学啊。”
陈露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平静得看不见一丝波澜,吐出来的话却把人吓得丢半条魂:“请老嬷嬷回去禀告我父亲,就说我已与人有了婚约,不便进宫。”
“你与谁有了婚约?!我怎么不知道?!”秋姨娘吓得嗓音都变调了,抖抖嗦嗦地追问。
“进京赶考的书生刘启。我这里有他的信物为证。”
“露儿,你不想进宫也不要胡说八道,你父亲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那就让他打死我好了。”陈露万念俱灰。
秋姨娘扑过去抱住她痛哭起来:“我的儿,你说这话不是扎姨娘的心吗?姨娘生你养你一场,你就为个不相干的人寻死寻活,何必呢!你不想进宫,姨娘去求老爷,姨娘去求,你别做傻事!”
秋姨娘抹抹眼泪,整了整衣裳,一边往门外急急走,一边吩咐绿阑:“好好照顾小姐,别让她做傻事!”
秋姨娘去求情的结果糟糕之极,不仅没求情成功,反倒把陈露与人私订终身的事给说漏了嘴。
陈侍郎大怒,当即下命把陈露给关了起来,“如此败坏家风之女,岂能留得!通知夫人,让人把这孽女送到家庙去!”
陈夫人动作出齐的快,陈侍郎刚吩咐没多久,陈夫人马车就准备好了,婆子也准备好了,直奔玉露院准备拿人。
秋姨娘悔得肠子都青了,哭哭啼啼地跟着赶过去,玉露院乱成一团。
门外也跟着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热腾腾刚出炉的新科状元游街到侍郎府。出人意外的是:新科状元居然下马,掏出拜贴,要上门拜见陈侍郎。
陈侍郎甚是惊诧,打开拜贴一看,刘启两个字顿时跳入眼帘。陈侍郎心下一动,怎么这么巧,刚刚那孽女说与书生刘启私订终身,现在就有个刘启上门来拜访?
这位新科状元他没见过,但听主考官太子太傅夸奖过,说此人学识丰富,见识不凡,稍加磨炼,日后必是国之栋梁。
陈侍郎立即让下人将这位新科状元迎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