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抬眼望向白珠儿,脸上顿时现出又惊恐又嫌恶的神情,一句话脱口而出:“陈露,你不是死了吗?”
……
陈露是谁?
花厅之中的气氛甚是怪异。下人们偷偷交换着询问的眼神:你知道陈露是谁吗,怎么把老太太吓成这样?还有夫人脸色也不对,白得可怕,象见了鬼似的。
白珠儿终于将目光从陌生又熟悉的老嬷嬷身上移开,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脸上那种又惊恐又嫌恶的神情好象也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白珠儿眼里带着一丝疑惑,她发现这老太太也有点眼熟。
“你,你是陈露?露珠儿?”旁边一个迟疑的声音插了进来。
白珠儿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向脸色苍白的刘夫人。
刘夫人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竭力控制自己的紧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有个妹妹与小娘子长得极象,她叫陈露,小娘子认识她吗?”
陈露……,露珠儿……,有声音在白珠儿脑子里回荡……
“陈露,这名字不好听,本公子就叫你露珠儿好了。”
“小哥哥为什么要叫我露珠儿?我叫陈露呀。”
“本公子觉得你眼睛长得圆圆的,又大又亮,象露珠儿一样。”
“小姐,小姐,姨娘来了……”
“露儿,我的露儿,你不要走,你走了姨娘怎么办?……”
陈露……,陈露是谁?陈露是我吗?我死了吗?不,我没死啊。
头好疼!头好疼!!
白珠儿捧着像要炸裂的脑袋尖叫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扫尘脸色冷肃,手一挥,衣袖卷起白珠儿,身影便原地消失了。
老夫人失魂落魄地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半响回头看着那老嬷嬷:“绿阑,你看清楚了,她可是陈露?”
“老夫人,奴婢,奴婢不能确定。也许是奴婢老了,看花眼了。”老嬷嬷迟疑道:“再说,大小姐死了几十年了,就算没死,大小姐应该是个妇人了,刚才那位可是个年轻的小娘子。”
老太太嗯了声,脸色和缓了不少。也是,那小娘子怎么可能是陈露呢,陈露那祸害已经死了几十年了。
白珠儿仿佛在做梦。
梦里一幕一幕飞快地掠过。
一张儒雅的脸反复地出现在她脑海。
她在梦中皱起眉头,这张脸好熟悉,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她的头又疼了起来,疼得她抱着头滚来滚去,有人试图给她输送灵力,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的头还是疼,一直疼,疼到最后,嘭的一声,有什么从脑海中挣断,前尘往事如水般涌了上来。
原来她就是陈露,陈尚书的大女儿。
而那张反复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人就是刘启刘侍郎,她情之所系,准备与之私奔的心上人。
…………
“小姐小姐,我们去看花会吧,听说林府今年的花会特别热闹。”一张圆圆的脸跳了出来。
“不去,又没什么好玩的。”坐在秋千上的少女晃着自己的脚:“每年都是那几种花,没意思。”
“可是其它府里的小姐,还有二小姐都要去啊。”
“她们要去就去啊,反正本小姐是不去的。”
“干嘛不去?去!你可是陈府的大小姐,多认识一下其他贵族小姐对你有好处。”一个三十岁左右妇人高声道,这是她的生母,姨娘秋水,虽然人到中年,但仍娇艳得像朵怒放的芍药,甚受陈尚书的宠爱。
可惜肚皮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儿。而后虽然也受宠,但不知为何,再也没有怀上孩子。倒是陈夫人,先生了个女儿,而后又生了个儿子,稳稳地坐住了当家主母的位置。
秋水又妒又恨,但她能怎样?她一个妾而已,卖身契还捏在陈夫人手里,虽然受宠,但仍被人看不起啊。
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女儿能找个好婆家,这样她在府里才有好日子过。可恨的是隔壁那位,看着对她女儿无限的好,就是迟迟不上门来提亲。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秋水愤愤不平,不知道露儿已经十五了吗?娶不娶总要给句话吧,这样拖着别人有意思吗?难道看不起露儿是妾生的,配不上他家的高门大院?
呸!既然看不上我家露儿,当初巴巴地来招惹她们干嘛!真是假仁假义!
算了,我家露儿也不是非他家不可,上京城里富贵人家多得是,凭露儿的美貌,她就不信找不出来一个!
想到这里,秋水提高了声音吩咐圆脸的丫头:“绿阑,快去帮小姐好好梳妆打扮,把我上次新做的衣服也拿出来,一定要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秋姨,我不想去!”陈露撒娇道。
“说什么孩子话,去,一定去!就凭我家露儿的容貌,一定能艳压群芳。”
艳压群芳有什么用?那些世家小姐和夫人们只是面上的客气,背地里那不屑的眼神她能看不出来吗?
“小姐,你就去吧。实在是不喜欢,可以早点回来啊。“圆脸丫头劝道。
陈露转愁为喜,夸道:“好丫头,还是你了解我。行,那我去看看就回。”
林府的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