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牛车,驱赶着进了京城。
京城守卫将牛车拦住。
“俺是来送货的!”赶牛车的汉子口音有些重,见腰间挂着宝刀宝剑的官差拦住了去路,当即便激动起来。
“俺是给礼部尚书府上送酒的!”
守卫无奈安抚汉子,说道:“进出城都要检查,放心,不会毁了你家的酒。”
“当心着点”汉子说道:“要是酒坛子坏了, 俺要赔钱的。”
“放心吧。”
两个守卫围着汉子的牛车转了一圈,不由点头称赞:“当真是好酒!”
隔着酒坛,香味却像勾魂摄魄的小手,拽着两人肚里的馋虫。
“汉子,你这酒怎么卖的?不如卖给我们一坛?”
守卫眼馋的问道。
“卖不了”汉子摇头:“这些都是有数的,一坛也不能少。”
“不过, 你要是想喝,俺下回能帮你捎一坛。”
守卫眼角带笑:“那就有劳了!”
汉子虽然一口的浓厚方言, 看着外表老实, 但是能和礼部尚书府上拉上生意,绝不可能是蠢人。
得了口头上的允诺,两个守卫当即放行。
汉子赶着牛车到了礼部尚书府上,他第一次来,边打听边走,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对了门。
抬头瞅了一眼门匾,他也识字,只不过认得不多。
他跳下牛车,小步跑到徐府门口,说道:“俺是来送酒的,府上后厨的白二爷是俺本家的表舅。”
“白二爷?”
门口站岗的两个家丁奇怪。
“府上有白二爷吗?”
“没有,不过倒是有个白二愣子,昨天晚上喝多了不知道钻哪个桥底下睡觉去了,今天早上才回来, 让管家一阵臭骂。”
“就是他!”汉子连连点头:“他让俺送酒来,都是十几年的好酒!”
“你想送酒就去后门, 前门走不得。”
“俺第一次来京城,不知道后门咋走。”
“算了”家丁无奈,说道:“我带你去吧。”
留下一个家丁看门,另一个则带着汉子牵着牛车往后门走,恰巧远处有两个年轻人并肩走来,家丁见了立即喊道:“公子!”
“嗯”抱着白狗的那个年轻人点点头,另一个容貌俊朗,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皮袋子的年轻人则眼也没转,两人好像还在聊着什么。
汉子羡慕的看着两人走进徐府大门。
“老哥,他们是谁啊?”汉子问道:“那身上的衣裳,得不少钱吧。”
“抱着白狗的那个是我们徐府的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秀才,估计不到二十岁就能中举。”
“二十岁的举人老爷?”汉子大惊。
“至于另一个,那就更有来头了”家丁说道:“据我所知,那可是当今皇上亲自封的大侠,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总之是江湖传说,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能比得上的。”
比起举人, 汉子对所谓的武功高手并不怎么理解。
小村镇中, 也没什么高来高去的侠义故事,更多是三餐温饱, 柴米油盐。
等到了徐府的后门,家丁将白二爷找来便离开了。
“表舅”汉子见到白二爷,十分的高兴。
白二爷望着汉子,像是在思索,然后点头说道:“嗯,来了。”
“是啊”汉子点头:“酒俺都送来了,钱咋算?”
“之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白二爷问道。
“一坛三两银子!”汉子急了:“你之前都和俺说好的,咋转头就忘了?”
“放心,一个子也少不了你的。”
白二爷说道:“先把酒搬进来吧。”
“哦”汉子将信将疑的点头,他总觉得眼前的白二爷有些不大对劲,过年在老家的时候,他们两个勾肩搭背的,喝酒聊天,但如今一见面,白二爷却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似的。
将酒搬进后厨,外面天色也不早了。
管家也赶过来为汉子结了账,揣着银子,汉子这才感觉到心里头踏实。
“表舅,俺能不能在这儿睡一觉?”汉子指着挂着红霞的天边:“天快黑了。”
“……嗯,你就和我一个屋睡吧。”
两人简单的吃过了饭后,便回了房间中休息。
房间中有两张床,没被褥,汉子倒也不嫌弃,裹着衣裳就躺在了木板床上,在这里睡总比在牛车上睡觉舒坦。
初次来京城,汉子心里头十分的激动,就躺在床上和白二爷聊天。
但是白二爷兴致缺缺,时常不回话。
“表舅,俺乏了”汉子说道:“明天俺还得赶牛车回去。”
“嗯,那就睡吧。”
汉子望着距离自己和白二爷有两丈远的油灯,犹豫着是不是要下床吹灭,就见白二爷的脑袋突然一蹿,其脖子伸的老长,像是一条长虫,脑袋跨越两丈距离,到了油灯前,这才噘嘴一吹。
油灯熄灭!
汉子抱着膀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屋里不怎么冷,他却浑身打哆嗦。
哪个人的脖子能够伸两丈长?
汉子闭上眼,就这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