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的遮掩之法……”
那鲧父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无奈,“这是你人族要崛起的劫,我若是直接插手,这因果便是算上我的身上,不得不如此啊。”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鲧却不为所动,“陛下用我,本就是为了治水,而今洪荒滔天,族人受苦,我却寸功未有,当有责罚。”
他很是坦然,曾经在当年朝会上也是这样说的,只不过人皇陛下力排众议,并不愿意降罪于他。
见到鲧没有什么意动之色,此人倒是毫不意外,便是笑道:“是吗?既然你丝毫不在意,那就算了吧。”
鲧微微皱眉,他倒是没想到此人竟是就这般放弃了。
不过……这样也好。
他是老实性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多时候和人皇道场汇报一声就是了。
那鲧父微微一笑,便是朝着大门处走着,“我原来想着和你的祖辈有些渊源,帮你一把,既然你不想着重整祖上雄风,那就不必了……”
那人微微摇头,随即似乎欣慰:“这样也好,好好在人族活下去吧,为你的祖上留下丝丝香火。”
鲧此刻眉头已经是紧紧皱起了,“等一下!”
这等简单的激将与诱惑他自然能看得出来,只不过他想用自己赚来功绩洗刷氏族罪孽,重新拿回共工氏之名。
这件事情他只有和帝尧陛下说起过,这是当初人皇陛下问他为何要坚持,他的回答。
此事人皇陛下自然不会乱传,至于其他人,知道自己出身共工氏的不少,但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志向。
他想要查一查,眼前此人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陛下的身边有了奸逆?!
想到这里,鲧脑海之中念头飞起。
自当年最后一代炎帝榆罔陛下无疾而终,疑似被刺杀,每一代的人皇安全便是重中之重了。
陛下对他恩重如山,他自然要为陛下探查清楚。
“怎么了?”
那人含笑转头,这样问道。
“哼!”
鲧故作不满,轻哼一声,随即警惕:“你是谁?如何知道我的出身?”
这是试探。
鲧父呵呵一笑:“你的血脉的确稀薄,瞒过别人可以,但瞒过我不行。”
他伸出手掌,鲧便是看到了,其掌心之中映衬鲜血,那鲜血浮现淡淡光芒的刹那间,鲧都是呼吸猛然一窒。
“那是……”
良久,鲧才是嘶哑开口,平息着全身沸腾的血液。
“巫族血脉,你真正的祖脉之所在。”
鲧父淡笑着收回手掌,说出的话让得鲧瞳孔微微一缩。
“天下竟然还有巫族?”
这样的惊骇之言,实则是鲧思虑良久,依然是试探,在试探眼前此人的跟脚。
他为人稳重异常,甚至说是谨慎也不为过。
这是他是罪族后裔的原因,必须谨慎,否则就不可能活下来。
因为这样的性格,他才是被陛下信任,将治洪水这样从来无人干过的事情交给他。
“你在人族,久不出动,自然不清楚。”
那鲧父淡笑道:“巫族当年虽然没落,但随着地府建立,总有残存下来的。”
“就比如当年在蚩尤氏族的大巫大羿一般。”
大羿之名他自然是知道的,人族而今有以友好之族,名为有穷,其国人皆为数丈大小的巨人,力大无穷。
当年陛下继位的时候,有穷国还派过使者前来庆贺呢。
这一族的祖上,传闻就是大羿。
乃是真正的巫族后裔,而不是他这种巫人后裔。
“你也是吗?”
鲧很是简单直接。
“你还真是警惕啊!“
那人看穿了鲧的试探,但却无所谓,“我刚才说了,只因为你的祖上与我有缘,故此来看一看故人后裔罢了。”
“是吗?”
被拆穿的鲧倒也并没有什么色变,很是坦然,“我想要拿回祖上荣光不假,只是我无法相信你。”
鲧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或者说没有愿意露出表情,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对于治水,你而今如何?”
“……”
鲧沉默了,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否则的话,他早就用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族人弹劾呢。
“你会治水?”
鲧问道。
“不会。”那人淡笑摇头,“我的来历你无法想象,我无须会这等俗物。”
“但我有一个法子,却是让你可以治水成功。”
“条件呢?”
鲧眯起了眼睛,让得那人淡笑一声,“没有条件,我说了这是对故人后裔的照拂。”
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鲧愣了愣,随即追出门去,只见门内外都是没有那人的身影了。
“仙神?”
鲧突然低喝一声,很快便是有两尊仙神从头而降。
“可有异动?”
鲧这样问道。
那还未行礼的两位仙神也是微微一愣,“并未有什么。”
“是吗?”
鲧挥了挥手,让两尊仙神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