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忙?”
视频背景看着像是在街上,容衍背后的蓝色霓虹灯光折射进她眼睛里,泛起一丝细微波澜。
虞辞摇摇头,把手机放到水杯前靠着,人软骨头似惫懒的趴到桌面,脑袋埋进臂弯里,嗓音又累又哑:“好困。”
容衍瞥见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隽眉轻皱:“在哪?”
“上班,”她慢吞吞道:“我才十八岁,就要扶起生活重担,我好累,好心碎,想休息。”
人在累到极致的时候说话都不过脑子。
要搁几个月前,她绝对不会朝何明荣以外的第二个人真心实意的撒娇。
现在面对恢复记忆的容衍倒是张口就来。
容衍唇角微微挑了挑,笑意浅淡,随即语气温和的关切道:“我刚好在军工部附近,还有夜宵店开门,你饿吗?”
虞辞闻言瞬间从桌面蹦起坐直,起身抽过椅背挂着的外套,急忙开口:“等我,两分钟到。”
电话没挂,她顺手拿起就冲出办公室。
几步跑到大门,一眼看到门外身穿白色薄纱长衫的男人,天地皆黑,为他独白。
原来刚刚看见的蓝光是军工部的灯。
虞辞脚步微顿,继而神情欣喜的跟今夜守门打招呼,再脚步轻快的向容衍跑去。
“六哥!”
容衍听到身后娇俏轻软的嗓音,从路边摇曳树影中回眸,就见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朝他扑来。
怕她跌倒,他连忙张开双臂,放任她扑进自己怀里。
刹那间,暖玉满怀。
容衍长睫低敛看向她披散在后背顺滑长发,抬手帮她将黏连在一起的发丝轻柔分开,“今天辛苦了。”
虞辞被哄得舒舒服服,鼻尖嗅着男人身上浅和清淡的好闻味道,混沌整天的大脑得到片刻松懈。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她想起来解药的后遗症。
容衍对上她漆黑深邃的眸,神色宁静:“没事。”
其实注射完解药后他昏迷了许久,约莫有半天左右,临近午夜才醒。
记忆得到恢复,他才得以重新和小姑娘认识。
以及,清楚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对她做过的事有多离谱。
明明人家是帮他忙,结果反过头来被他威胁。
现在想想,容衍忽然有种欺负弱小的心虚。
手抵在唇边低低咳嗽一声,他低声道:“夜晚风凉,到车上再说。”
将近七月天。
他竟然觉得冷。
虞辞黛眉浅皱,揪住他衣角边走边小声呢喃:“还以为你不怕冷,穿那么少。”
“穿太多,很奇怪,”伸手拉开副驾驶车门,侧身让她先坐进去,他弯腰帮她把安全带找出来扣好,“不想让你跟我一起,还要被人歧视。”
虞辞双眸有瞬间睁大。
什么情况。
为什么记忆回来后,容衍会跟她说这些?
而且,他从哪得出自己会受轻视的看法。
就这张帅得人腿软的脸蛋,搁哪都是人群焦点才对。
要不是她只对骨头架子感兴趣,当初见他第一面估计神魂都要被他勾走。
“不准贬低自己,”她拽过男人唐风简装的盘扣领口,一字一顿格外严肃:“我是让你试着信任我,是袒露真心,不是自贬。”
拍着容衍结实胸膛,她没好气道:“六哥大笨蛋。”
容衍措手不及。
其实他早些年听过比这更难听的词。
病秧子、赔钱货、丧家狗,一个接一个,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小姑娘这句于他而言毫无杀伤力。
反倒有种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很轻。
虞辞听到了。
“你傻呀,骂你还笑。”她拍几下感受到薄薄春衫内里包裹着的紧实肌肉,触碰到胸前伤疤痕迹,又撒气般狠狠摁着,松开,玩上瘾了。
容衍忽然握住她作乱的手,指腹缓慢摩挲着细弱腕骨,“小辞很喜欢这里?”
这话问得有歧义。
什么叫她喜欢这里。
虞辞没回答。
她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越界了。
她跟容衍的相处模式,好像在潜移默化的变得亲近。
那声六哥喊得愈发顺口。
虞辞想通这一点,手腕被他触碰的地方就仿佛被火撩过,烧起酥酥麻麻的痒。
“不喜欢,”她语气散漫:“都是疤,丑丑的。”
腕骨力道有两秒钟收紧。
“嗯。”容衍貌似没什么情绪的应一声,浅灰色瞳眸掠过摸晦涩深意,他放开她,慢条斯理地关闭车门。
虞辞没来由的紧张。
她舔了舔唇。
怎么办,她把容衍惹毛了。
一顿宵夜吃到凌晨三点多,把虞辞彻底吃清醒。
她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车里,感觉自己像怀胎三月,只是怀的是炒粉酸奶以及麻辣烫跟奶茶。
不挑食星人的味蕾在今晚得到酸甜苦辣的满足。
反观容衍,全程帮她点单买单,端茶倒水,成了工具人。
“等下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