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容妃好奇的眉眼,林青艳笑了又笑。
“哈哈……”
她越笑声音越大,听得容妃只觉得刺耳。
眉心紧皱。
“林青艳,你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什么!”
“那些冒牌货全死了!”
容妃在林青艳跟前,一向是软弱可欺模样。
到了这会儿,才露出她不为人知的一面,用一种得意又阴狠的眼神望着林青艳。
那样的眼神,是世人从不曾见过的。
林青艳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继续跪坐蒲团,闭起双眼,念着她的佛经。
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对容妃的话全然没有给予回应。
容妃看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一扬手,扯断了她手里的佛珠。
“林青艳,本宫是太后!本宫在和你说话!”
林青艳这才看了她一惊,笑的肩膀耸动:“你算哪门子的太后?如果本宫还是皇后的话,轮得到你?”
看着散了一地的佛珠,既不叫下人进来,自己也不去捡。
反正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已经无所畏惧。
不管容妃对她说什么,她都再翻不出任何水花来了。
所以……
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容妃看了看她宛如枯井的眼,弯下腰,俯在她跟前,冷冷一笑:“你不想说?”
“怕是太皇太后的人不能同意呢!”
“要不然……本宫叫她们进来伺候你?”
“就是不知道细皮嫩肉的前皇后能不能经得住这些皮肉苦?”
她既然接了这件事,断没有不办好的道理。
来这儿之前,特意向太皇太后要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嬷嬷,为的就是在林青艳不听话的时候能治她。
林青艳苦笑。
宫里头那些搓磨人的法子,她又如何不知?
看了眼一身戾气的容妃,最终还是决定不让自己受那些皮肉苦。
“好!你叫人进来,我说,他写。”
容妃真就叫了个识字的女官过来撰写。
林青艳看了看女官,又看了一眼容妃:“从哪里说起呢?让我想想。”
“要不,还是从你在伺候先后的时候说起?”
“那会儿,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看着帝后情深,你嫉妒,疯狂的嫉妒,所以你在某天先后不在寝宫的时候,偷偷用了迷情香,然后冒充先后,就这样,陛下与你有了夫妻之实。”
“先后又是个识大体的,觉得你既然已经把清白身子给了皇上,便让皇上给了你位份,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常在,但你已经很满意了。”
“后来,你怀上龙种,先皇高兴,晋了你的位分,你从一个小小的常在变成了容嫔,我说的一点没错吧?”
容妃被人揭出当年的丑事,脸色十分不好。
“你说这些做什么?只说你的事便可!”
林青艳说的那些,偏是她最不想被别人知道的。
这会儿,女官坐在这里,全都听了去,往后她这个太皇的面子往哪里搁。
林青艳轻哼一声,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屑:“你怕了?”
“怕的话,就跪下来求我,我保证不说了。”
容妃没有说话,侧过脸去,看向别处。
关于当年的事,她是勾引了慕容放,爬了龙床。
可……
那又如何?
身处深宫,为了不被人踩在脚底下,可不是只有卯足了劲儿往上爬?
用的什么手段不打紧,只要管用便成。
“林青艳,你就真的清白么?”
“先后之后,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林青艳登时不说话了。
“也罢!”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索性一道说与你听。”
“是!那些冒牌货全是我搜罗来的,就是为了混淆视线,事实上,我已经与我爹商议好了,他先游说慕容庆反叛,待说动慕容庆以后,再去游说南齐、西夏,只待慕容耀举事,他们便从西、南两个方向进攻大周。”
“现在算算,他们应该已经越过边境了吧?”
“就是不知道大周的皇室知不知道这事?是不是你们仍在睡梦之中?”
“最多再有七日,这大周便不是慕容家的大周了,你儿子再也坐不稳那个位子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仰天大笑。
“慕容烈这个皇帝,怕是只能做这半个月吧?”
“有史以来,我大周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应该就是他了吧?”
“啊哈哈哈哈……”
容妃哪还有心思再听下去?
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叫人看紧林青艳,她则是匆匆赶回宫去,向太皇太后禀告这个消息。
就在容妃走后,太皇太后的人拿出三尺白绫,缢死了林青艳。
林青艳没想到太皇太后会这样对自己,挣扎几下之后,便不再动了,含恨离世。
―――――
容妃到达皇宫的时候,才瞧见挂起来的白幌和白幡。
再看朝中文武大臣皆是素缟,披麻戴孝,登时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