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轻佻像薄纸倏然撕裂,露出某种难辨的晦漠冰冷。
听见这个称呼,林然也愣了一下。
很少有人这么叫过她。
师父和阿辛习惯这么叫她,其他也就很偶尔的时候侯曼娥叫一声。
晏凌一直叫她‘林师妹’,突然这么叫,她都恍惚了一下。
但只是一下下,她就反应过来。
大师兄怎么突然这么叫她,难道有什么暗示?
林然也无心再和元景烁小学鸡打架,瞪他一眼,提着裙角往亭下跑,身后两个苦着脸装壁花的剑阁小弟子终于能松口气,小心地瞧一眼元景烁,跟着哒哒跑出去。
元景烁抱刀倚着柱子,看着林然绕过自己,颠颠跑出去,柔顺的发丝在身后轻轻飘动,浮动着雪缎一样的光泽。
现在她可以大大方方露出白发,不必再像和他一起做散修的时候东躲西藏、连头发都要仔细地染黑。
“元师兄?”
不远处的黄淮带着疑惑的声音,像是奇怪他怎么跑到这里来。
元景烁眯了眯眼,仰头望着灿烂的阳光,把刀鞘挂回腰间,迈步朝着亭下走。
少女轻快地跑过来。
她披着厚实的白狐裘,衬出一种素柔的纤细,眼睛明亮,眉心印着一点浅浅的莲花,小小地跑过来,看着他们,唇角不自觉就翘起一点微笑。
晏凌看着她毫不犹豫向自己跑来,胸间那口郁气突然烟消云散。
他微微绷起的眼角弧度散开,神情重新变得柔软。
侯曼娥眼看着林然跟个小傻子似的颠颠跑过来,差点扶额。
跟她说柔弱,要小可怜,她跑得那么欢快干嘛?跑得哒哒哒哒响,小鸭仔都没她扑腾得快!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侯曼娥清晰听见旁边邬项英呼吸变了一下。
她哼笑一声,斜眼往前面瞟,瞟见晏凌站在那里不动,元景烁正从亭边慢慢走下来,两人不经意间一错而过的眼神。
装,一个比一个装得好。
跟那时雾湖里快打起来的不是他们一样。
当然了,个个都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嘛,名震一方的大人物,肯定不能像外面那不讲究的直接喊打喊杀,得讲究体面,讲究排面,就算心里醋缸都要踹翻了,恨不得把对方砍成几段,脸上也要云淡风轻,做出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的样子来。
要不是场合实在不对,侯曼娥都能哈哈笑出声来
男人,呵呵
一群傻叉!
“师兄。”
林然跑到晏凌面前,睁圆眼睛看他,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晏凌只是“嗯”一声,摸摸她的头,说:“我们走吧。”
林然愣了一下。
就这?
她有点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好的。”
侯曼娥顺手把这个小傻子拉到身边,让她很自然地融进队伍里。
林然看了看旁边冷着脸的邬项英,想都没想,哒哒就钻到侯曼娥另一边。
邬项英:“……”
周围人不动声色彼此对视,不少瞠目咂舌挤眉弄眼,但都是暗暗的,毕竟大家都见过那天群体跳湖大场面,没有谁嫌命太长了同时去找这么多大佬的不自在。
众人向魏城主拜别,在魏城主兴高采烈的连声挽留声中坐上了回程的小船。
为了不再发生来时的尴尬,刺激这些已经爆炸边缘的男人们,侯曼娥特意拉上楚如瑶高远阮双双几个带林然坐一条船,终于平安渡过了雾水。
看着越来越近的方舟,侯曼娥沧桑地吐出一口气。
下船之前,她怎么能想到,连出去逛个街都能打起来?!
这样想着,侯曼娥转过头,森森看着某个罪魁祸首。
罪魁祸林坐在最外面,正悄悄摸向腰间的笛子
——她出来就是为了找个空旷地方练笛子,结果一直没有机会!林然觉得这条河很不错,风景适宜,地点合适,她准备在上船之前趁着没人有空管她,好好乘兴高奏一曲。
她刚摸到笛子边边,侯曼娥就阴森森看来,吓得她赶快收回爪爪,揣在袖子里若无其事:“怎么了?”
侯曼娥莫名其妙上下打量她,眼神诡异,半响凶狠地哼一声:“祸害。”
“??”林然呆了呆,委屈成一个球:“你干嘛突然凶我!”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吹一下笛子!
“就凶你。”侯曼娥咬牙切齿:“像你这种不省心的小祸害,就应该用链子拴住手脚,捆成麻花团,圈在小黑屋里不放出来,省得出来天天招蜂引蝶搅东搅西搞事情。”
“??!”
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高远阮双双大声咳嗽。
一直没说话的楚如瑶顿时皱起眉,像进入护犊状态的战斗鸡,不悦说:“你说什么?”
林然被骂得有点心虚,闻言立刻像是找到靠山,大声:“就是,你说什么!”
楚如瑶:“她是无辜的,那也不是她想的。”
林然:“对,我是无辜的!”
“虽然她的确不老实,但她毕竟是我们剑阁的嫡传弟子!怎么能用链子捆?”
楚如瑶紧皱着眉:“关屋子里也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