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珏推开门,便看见了侧坐榻上的白奉音。
她手拿着一个瓷瓶,正在嗅瓶中的气味,想来应该是在检查瓶中药物。
常珏有些拘谨地道:“白姨,真是不好意思,每次有事都要麻烦你。”
白奉音放下药瓶,轻声道:“举手之劳,不足挂碍。”
她抬头,拿出手中的药瓶,示意云丹枫接过。
云丹枫接来后,便听她道:“服下这枚药,我便开始为你取出噬心蛊。”
云丹枫依言服下药,又依她吩咐坐在了屋中的竹椅上。
常珏刚准备出去,以免妨碍白奉音的动作,熟料白奉音看他一眼,突然道:“珏儿,你且先等一等。”
常珏疑惑:“怎么了?”
“噬心蛊若要引出,须以人血为引,将其诱出。”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常珏,她继续道:“得是与中蛊者关系......极亲密之人。”
白奉音俏脸生晕,略有些羞窘地道:“你若时常与他......亲密无间,他体内的噬心蛊也会从而熟悉你的血液气息,用以诱蛊,再合适不过。”
他狐疑地看了白奉音一眼,了然道:“哦,我知道了。”
他忍着心中的颤抖,将袖子撸上去,露出手腕,别开头道:“那便取吧。”
白奉音示意他坐在榻上,常珏坐下,随后一只如凝脂白玉般的纤手便搭上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从针袋里捏出一根银针,银针本应向他腕上血管扎去,却突然转了个弯,猛地扎入了他腕上的“太渊穴”。
常珏手腕巨痛,另一只下意识去抓她的手。
得他近身,白奉音另一手弯曲成勾,向常珏后腰“悬枢”与“中枢”两穴抠去。云丹枫没料到面前状况,刚要运转内力一掌拍去,可一从竹椅上站起,才发现发现周身虚浮无力,内力凝滞,难以运转。
他刚才服下的药有问题!
云丹枫猛然跌倒在地,常珏制住面前的人双手,自顾不暇地向地上望去:“小枫——”
他怒目而视面前的人:“你不是白姨,你是谁?”
白奉音怎么可能会害羞脸红???他太大意了!
“白奉音”看着他,嫣然一笑,明眸善睐,她突然不管不顾地上前扑倒常珏,勾起小指,温柔地从常珏脸上抚过,蔓延至颈。
常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人伸手去扯他的衣襟,常珏倒吸一口凉气,陡然之间,浑身哆嗦起来。
“你要干什么?!”
“白奉音”柔媚无骨地看着他:“人家想伺候你啊。”
常珏下意识双手乱摆地挣扎,他失去了理智,混乱的动作在习武之人眼中简直不堪一击,“白奉音”擒住了他的双手,阻止了他的所有反抗。发现对方在脱他的衣服,常珏身心俱寒,声音里带上了丝近乎绝望的哭腔:“别——别碰我......别碰我......救、救命啊......”
心底深处的恐惧压地他忘了呼吸,几近窒息,他浑身肌肉抽搐,难以使力。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羊。
云丹枫从地上一步一步爬过来,他竭尽自己被药性麻痹地所剩不多的力气,指甲猛地抠进掌心,艰难道:“你不得碰他......否则......否则我就算上天入地,也定要教你不得好死——”
白奉音先是“咯咯”笑了一阵,突然之间,那笑声变成了清脆柔媚、仿佛少年一般声音。
明明是少年的声音,却压抑着无尽的恐怖和寒意,恍若隐忍多时的恶魔。
那声疯狂大笑令常珏一怔,突然意识到面前人的性别不对,身上骤然恢复了所有力气。
他反客为主,抓住这个人,在“她”眼角下找到了一小块紧贴着肌肤,且与这人身上肌肤颜色相近的人皮,顺手一撕——
一朵小小的、紫色的曼陀罗花骤然映入眼帘。
常珏重重吸了一口气,近乎愤怒地大吼:“怎么又是你!!!”
“我早已候你们多时了。”云归鹤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勾起如丝眉眼,挑眼望常珏。
突然之间,那目光就转成了蛇蝎一般的幽怨狠毒,云归鹤疯狂大笑:“今日,便是特来送你下地狱的!”
他一手在榻头前伸,不知触到了什么机关,突然间竹榻便带着榻下骤然裂开的地面,翻转而去。
榻下有机关,机关还连着一条暗道!
常珏将跌入暗道前,眼疾手快,扯住了欲往外逃离的云归鹤,而云丹枫突见变故,也跟着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只是一时之间,三人便一同摔进了暗道。暗道上的竹榻应该用了特殊的方法与地面固定,它只翻了个面,又重新定回了原样。
从门口看去,除了床铺和枕头不知滑落到了哪里,屋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暗道地底处离竹榻直有数丈来远,幸而这里铺着极厚的稻草。落地不久之后,常珏趴在稻草上,发现周身无恙,连忙去摸索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小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