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行至雁门关前,云丹枫勒马下身,下意识看了看身后的道路,已经不知,这是他第几次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宁愿多任性一会,坚持等常珏回来,一同而行,也不至分开那么久,还不知对方的情况。
他不是不相信常珏,只是克制不住自己担忧的心情。
他有几次,都想待在原地,等着与常珏回合,可是没过多久,就能看到到处追捕他的回生谷弟子。
区区几个回生谷弟子,还不至于让云丹枫惧怕,只是回生谷与各个武林门派交好,若是有当地其他门派联手相攻,于他将是个大麻烦。
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行踪暴露,成为常珏的麻烦。
除了快马加鞭地赶路,根本别无他法。
云丹枫不怎么喜欢跟安黎说话,安黎同样也不怎么搭理他。好在因为在这之前已经经过了常珏的协调,两者暂时可以算是“相安无事”。
他找了个有草有水的地处,将马安置好,却发现下马以后,安黎一直意味不明地偷偷看他。
云丹枫猛地回头,与他目光对上。
安黎一惊,立即惶恐地别开了头。
云丹枫道:“看我作甚?有事但说无妨。”
“我想跟你说件事......”安黎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是关于阿珏的。”
听到有关常珏,云丹枫便有了耐心,他道:“什么事?说罢。”
安黎道:“我见你内力之中带着一股变幻莫测的阴寒之气,你可是修炼了阿珏给你的《太一心经》?”
云丹枫道:“是。”
安黎叹气,道:“这本《太一心经》,是阿珏从白姨房间里偷来的。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拿走的心经并不完整。残缺的经法对人损伤极大,极易走火入魔,越是修炼到深处,寒气发作时越是痛苦不堪。白姨当初便是担心,万一阿珏不顾一切练了这个功法,被残缺的功法反噬,所以她将《太一心经》的下部交给了我。让我出山去找阿珏,以防他误入歧途之后,药石无功。”
“所以?”
“所以,我现在想将《太一心经》的下部送给你,以免你哪天被功法反噬。阿珏他没有任何亲人,唯有我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要是再失去了你。我只怕他......”
云丹枫看着他,一时无话,随即他躬身一礼,道:“阁下这份心,云某记住了。大恩不言谢,他日阁下......”
安黎连忙拦住他,道:“你还是等我将下部功法交到你手里时再说感谢的话吧。”
“说实话,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根本不敢放在身上,而是将它藏在了雁门关的崖石之下。”
云丹枫道:“崖石?”
安黎向前走去,为他带路:“你随我来。”
云丹枫随他一步一步攀上雁门关崖顶,终于走至穷途,两人站在谷风急刮之地,脚下乱石如云,只差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哪怕没有踏入深渊,两人所站之处也格外陡峭倾斜,若非云丹枫和安黎都有轻功傍身,根本都不敢行在这种地方。
见安黎跪立在崖边,整个上半身都仰到峭壁之下,伸手欲向下够,云丹枫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安黎神色艰难道:“我将《太一心经》......藏到了峭壁之下......这样才不会被他人拾走,我现在得......”
云丹枫手上蕴了内力,轻轻一提,便将他拽了回来。
云丹枫道:“此地太过危险,以你的轻功,万一遇到意外,难以随机应变,还是我来罢。”
云丹枫信手一推,安黎的身子便被他移到了边上较安稳之处。明明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在那一瞬间,却令安黎骤然产生了身体被无形柔丝紧紧束缚,根本无法挣脱的感觉。
安黎脸色不由变了变。
他从未见过云丹枫动手,只是在连月相处时,不经意间从云丹枫身上感受到的寒气,判断出他练了《太一心经》。
先前还当云丹枫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现今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面前之人明显还是个少年,然而其内功的深湛却远胜过他见过的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而且那些高手大多已过了壮年。
安黎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云丹枫是因为《太一心经》的相助,才有了如此功力。《太一心经》是何等高深的功法?对资质的要求极其严苛。就连常珏本人也不敢轻易驾驭。大多数男子内力都属阳,连这种至阴内功,无异于玩火自焚。可云丹枫却真正做到了融汇贯通。
用“天才”来形容他,已是对他的鄙薄,应该说是惊世艳绝之才。
云丹枫自然不知道安黎是怎么想的,也不关心对方怎么想,他随后便弓下身,一手攀着崖尖,身子则向峭壁之下探去。
安黎稳下自己纷乱的心绪,在一边指点道:“就在那里......再下去一点......你看到没有......那里是不是有两块石头夹着一张革皮?”
云丹枫道:“.